孟胜男跺脚,“那小子调虎离山,你快回去,别叫他动我那物事。
”孟姑娘转头对裴花朝道:“我有些物事,弟弟瞧着新奇有趣,一直吵着要。
”
孟家婢子道:“大娘宽心,箱笼皆锁起,应该无妨。
”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快回去看看。
”
东阳擎海立在码头上,从来不知道一颗心可以油煎火燎似地,熬得人万般苦辛。
眼看航船将行到海天尽头,他忍不住跨出几步,想再看得亲切些,心底明白,再不久,便要瞧不见裴花朝所在的那艘船了,自此三年不能相见。
想到此处,他脑际回荡起裴花朝话语。
你如何笃定我会等你?
你们总是这样。
不论你们如何爱我,始终有更紧要的事要追求,到头来都要丢下我。
东阳擎海霍然转头,吩咐侍卫头子,“派船出去拦下裴娘子,带她回来!”
侍卫头子一惊,“大王,王家那边要裴娘子走……”
“不娶了!”
“大、大王,”上过沙场的侍卫头子都结巴了,“这、这要大大得罪王家,老夫人必不答应……”
东阳擎海喝道:“带她回来!”
他话音甫落,眼角余光里,远方海上,载着裴花朝的航船爆出巨大火光。
世间一切都凝结了,东阳擎海极目远眺,确实不曾看错,纵然隔了老远,船上熊熊火光仍旧清楚映入他眼帘。
“花儿!”他放声大叫。
远方航船冒出浓重黑烟,逐渐开始倾斜,往海里消失。
我受够被丢下了,有朝一日换我丢下你们,那该多好。
七七:衣六郎
一年后。
碧波村村口立着一棵梧桐树,数百年来,粗至数人合抱,枝桠绿叶亭亭如盖,是村人闲坐的好去处。
这日午后,树下聚了不少村里老少,不约而同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