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母亲的陪笑道:“启禀元帅,奴家郑氏与女儿,是桐州榆县县令苏全妻女。
”
“苏全,”东阳擎海略搜索记忆,而后道:“乙丑年进士及第,做过延州回川县县尉、宋州符城县县丞,去年擢升榆县县令。
”
郑氏忘了惶恐,受宠若惊道:“元帅竟然知道奴家夫君。
”
东阳擎海冷冷道:“你们母女贫嘴贱舌,可知苏全连一个小家都理不齐,又如何治理一县?你们全家都给我……”话未完,手上传来轻压力道。
他低头看去,裴花朝握住他的手,一声不吭,可黑白分明的杏眸自有言语。
东阳擎海抿了抿嘴,向郑氏母女喝道:“滚,两颗鱼眼珠,竟敢妄想和月亮争辉!”
郑氏母女仓皇离开后,东阳擎海摒退左右,问向裴花朝,“你知道我方才要做什么?”
“可是要将苏县令免官,发落他全家?”
“既然你猜中,为何阻止?”东阳擎海起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哪容旁人轻慢自家心头肉?他要教训苏家母女,孰料裴花朝不领情,从中拦挡,因此心胸不快,只是舍不得呵眼前娇人一口重气,便憋着不发作。
“我明白,你要替我出气。
”裴花朝软语,捏了捏他的手。
东阳擎海火气渐渐消了三分,回握她纤手,听她说下去:“只是并无律法可将长舌之人全家入罪,亦无因此免其家人官职的道理。
”
“你放心,我混到元帅分上,免职一个官员、流放一家人没什么。
”
裴花朝一凛,柔声道:“你确实有权柄处置他们,不过你顾念我,我又如何能不感你的情,替你谋算呢?”
东阳擎海听她说感自己情,火气又消下三分。
裴花朝道:“你考核手下地方父母官向来严谨,苏县令稳坐官位至今,吏治才能定然不差。
人才永不嫌多,此刻你与群雄争天下,更是用人之际。
况且苏县令既然尽职,若因细故而一夕丢官,恐怕寒了其他官吏效命热诚。
”
她又道:“再者,纵然你称王称帝,我妾身未明,终究并非正经家眷,苏家母女对我便算不上以下犯上,妄议贵人,只能算作私怨。
倘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