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将她们入罪、罢除官员,又流放人全家,势必损及律法威信。
你身为这方圆千里地面的至尊,把律法放过一边,全凭一己好恶肆意赏罚,人人将无所适从,无法安心信服。
”
她顿了顿,续道:“上位者轻律法,生杀由心,万一手下官僚有样学样,高门大户也免不了冤案,何况百姓?律法是万民、尤其无权无势小民的最后保护,因此徇私口子开不得,还是按罪量刑,不罪不罚为好。
”
东阳擎海静静看着眼前女子,那面庞清丽温雅,眉稍眼角一缕正气,新洁焕发,极之美丽。
他心中眷恋极深,惋惜亦极深,若非她娘家无人……
他握紧她的手,“知道了,我不会变成害你家破人亡的那等皇帝老儿。
”
裴花朝闻言心头一松,笑靥欣慰。
东阳擎海想了想,又道:“就这么轻放那两长舌妇也不成,要不,让你处置她们。
”
裴花朝沉思,道:“我想着一条处置法子,但牵涉我不该干涉的事。
”
“你说无妨。
”
裴花朝因说道:“你先头怪苏县令治家不严,那么传话让他好生管理县政,将功折过。
他考取功名,由底层官员熬上县令不容易,能免于被罢官,必然感激你,也不敢让他妻女太好过。
”
“就这样?难道你不恼她们嚼舌?”
裴花朝静了半刻,道:“恼,但我幼时听过世家女眷谈论别宅妇,众人言语斯文,却是字字切骨诛心,与她们相比,苏家母女已然温和。
”她一扯嘴角,“别宅妇立身不正,原就招人非议,旁人人前噤声,人后也要使嘴使舌。
”
东阳擎海看着她神态平静,俨然笑骂由人,胸口一阵揪紧。
“对不住,”他揽她入怀低声道:“委屈你了。
”
旁人鄙薄她不过是果,他才是因由,是始作俑者。
裴花朝眼眶微湿,东阳擎海已在万人之上,辜负谁都可以一笑了之,却肯对自己认错,不是没有真心。
她抬手欲待回抱,转念想这汉子纵然歉疚,究竟不曾打消联姻谋算。
她悄悄收回手。
宴席终毕,东阳擎海走出门首,数十丈宽的大街上,车马队伍已准备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