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比他离开时又长大不少。
皇帝有了身子,耐不住热,早早就换上轻薄的夏衣,如水一般顺滑的织丝白衣,伏帖地勾勒出腹部隆起的曲线,也透著温烫的热度。
夏侯昭温柔地摩挲著,看著皇帝清减许多的面容又有些担忧感伤,微微皱起了眉。
长孙止原本微蹙的眉却舒展开了,颇愉悦地呢喃道:“嗯,就这样――”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睁开了眼。
绚目的明光里,夏侯昭的面容却清晰而深刻,让他清楚看到欣慰与担忧。
夏侯昭发现他睁了眼,一著慌,把手收了回来,以额点地:“陛下,臣有罪。
”
长孙止淡淡看了他一阵,又合了眼:“回来了――继续吧――”
夏侯昭未料到皇帝竟是如此平静的反应,呆了半晌才应了个是,一路奔波赶回累哑的嗓子有些发颤。
一直照料皇帝睡去,又痴痴看了一阵,夏侯昭才轻步出了承乾宫。
无论如何,他从边关归来,总有许多事务要禀於殿前的。
得了长福的指点,夏侯昭往凌波殿而去。
时近初夏,凌波宫中半亩莲池已碧叶田田,青白色花苞挺然标立,蜂蝶翩翩,盛景繁华。
左相赵子议正从宫中出来,苍苍白发映著灼烈的阳光,盖过了纹彩玉簪的光华。
夏侯昭恭谨地折腰为礼:“赵相――”
赵子议也停步回礼:“啊,是上将军。
令尊已到挹方了?”
“是。
”夏侯昭知道祖母与赵子议是姑表兄妹,说起来,赵子议也算是自己的表叔爷,只是先帝驾崩后,两家多年没有来往了。
赵子议微微叹息:“我已告老致仕,不日就南归了,与你的父亲,大约再不能见了。
”
老人的感慨,夏侯昭无言以对。
赵子议面容已老,目光却还清明,望著轩藏昂扬的夏侯昭,有些追忆的恍惚,却终只摇了摇头,慢慢远去了。
夏侯昭望著老人有些蹒跚的身影,伫立了一阵,才往宫中去。
席案尚未撤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