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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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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桀神色仍是冷湛的:“这也是臣最后一次来这里。

    ”他的目光流连过殿中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供在长案上的天子剑上:“这麽多年,这里的陈设,丝毫未变。

    ” 长孙止眼瞳收缩,闪著强烈的恨:“难为大将军,竟然还记得?” 夏侯桀起身到案前,慢慢抽出了天子剑。

    剑身泛著幽冷的光,一如从前。

     长孙止已按住玉枕。

    他不是先皇,他对眼前这个人,恨入骨髓。

    只要夏侯桀有丝毫异动,他便毫不犹豫地发动机关,杀了他。

     但夏侯桀只是以指抚剑,剑锋锐利,划破他的手指,血丝蜿蜒而下。

    他的面容上隐约有些惆怅:“连这剑,也还是当年那把。

    ” 长孙止冷笑:“大将军还敢提当年?” 当年,长孙预临盆时,夏侯桀踹在他腹上的一脚用了十分的力道,那个孩子未及临世就死在长孙预的肚子里。

     夏侯桀望了皇帝一眼。

    他的当年并不是长孙止以为的当年,但他也不加反驳,只淡淡道:“陛下,臣知道多年来,陛下对先帝与臣之间的事一直耿耿於怀,臣今日来,是来作个了断。

    ” 长孙止觉得荒唐可笑,怒火心生,但腹中胎动甚烈,他竭力忍耐,一时竟说不出话。

     夏侯桀抱剑跪坐,姿态从容:“臣十二识先帝,那时先帝年十七,已为储君。

    此后臣随先帝习练武艺推演阵法,先帝雅风仪而雄才略,臣仰慕而敬服,想追随先帝成就一代霸业。

    先帝的性情,端持中正,惟独对臣亲厚异常,时日久了,臣也淡忘了君臣分际,事先帝如亲兄。

    如此过了四载,臣赴先祖皇帝的廷宴时,误饮了药酒,仓促离席,先帝却跟了过来,问了缘由,把臣带到了汤泉宫。

    臣那时已神智昏迷,求先帝赐个宫女泄火,臣还发誓必娶此女,先帝慨然应允。

    之后药性完全发作,臣在汤池中,茫然无知。

    待臣醒来,却发现臣与先帝坦裸相向――” 他还记得那一幕。

    缥缈雾气里,长孙预端丽的容颜微微苍白,颊上却有淡淡妃色,乌黑的发湿漉漉地贴在修长的颈子上,在乳白的温泉池里散开如沈黑的漩涡,缠绕在自己臂上。

    长孙预素来清澈温暖的凤目微阂著,眉梢眼角透著激烈情事后的妖娆与疲倦。

     那时的自己吓得大叫,长孙预被惊醒过来,深深定定地看了自己许久,笑了笑:“桀,孤如此待你,你懂麽?” 长孙止再也顾不上腹痛如绞,挺身厉声呵斥:“夏侯桀,你胆敢诋毁先帝!你该――呃――”最后一个死字被痛楚淹没,长孙止抱著肚子倒回榻上,急剧喘息起来。

     夏侯桀端然不动,望了皇帝一眼,继续道:“臣那时年少,血气方刚,经不起先帝的撩拨,之后便常有欢好之事。

    那时臣心里虽然隐约不安,但食髓知味,也不能罢手。

    何况先帝姿容美好,对臣又是加意温存,臣本就倾慕先帝的风采韬略,渐渐地对先帝也有了情爱之思。

    ” 说到这里,夏侯桀目中掠过微微感伤之色。

     那年少轻狂的岁月,在上林并辔驰骋,在云霞般的桃花树下结的生死同心盟―― 长孙止恨得连血都要呕出来了,可肚子里的孽种越来越得劲,踢得欢畅无比。

    长孙止一想到这个孽种还流著夏侯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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