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方才?他瞧的真切,女子眼角那颗泪痣,阳光下如朱砂浸雪般分明。
赵三郎伫立在原地,秋风卷着海棠残瓣掠过?男人肩头。
巳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时,阿梨坐在后罩房里绣经幡,至今还卧床不起的赵老夫人命她绣完整卷《往生咒》。
阿梨稳住绣棚,一双巧手在青缎底子上用金丝线勾勒出莲花。
春杏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个描金漆盒,“少夫人,三爷差人送来的雪蛤膏,说是……说是给各房女眷的节礼。
”
阿梨手上动作微顿,想起早间偶遇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的突然归来,赵老夫人还特?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漆盒里整整齐齐码着雪蛤膏的净白瓷罐,最上头那罐系着鹅黄丝绦,阿梨只看了一眼,便轻声?道,“收起来吧!”
暮色四合,窗外灯笼渐次亮起,阿梨过?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煎药,她特?意绕过?西厢房的游廊,这些日子,二房的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刺,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青瓷药碗在案几上氤氲出药香,阿梨用银匙轻轻搅动汤药,老夫人靠坐在五蝠捧寿引枕上,墨玉乖巧的蹲在枕边,碧绿的眼瞳随着药匙起落转动。
“母亲,该用药了。
”
阿梨话语刚落,墨玉突然弓背跃起,尖爪勾住她素衫广袖,阿梨慌忙去接药碗,滚烫的药汁尽数泼在她月白裙裾上,青玉瓷碗摔得粉碎。
猫儿纵身窜上了案桌打翻了鎏金香炉,回身神气的冲着阿梨摇尾巴。
“大少夫人真是愈发精贵,”李嬷嬷瞄了眼老夫人,出言呵斥,“连个药碗都端不住,纵是心里不痛快,您也不该拿老夫人的药撒火。
”阿梨咬唇欲辩。
“丧门星!”赵老夫人重重撂下手中佛珠,翡翠镯磕在黄花梨炕几上“铛”的一声?,“去廊下跪着,没?的污了我的眼。
”
阿梨默默转身将烫红的手背掩入袖中。
“母亲用些杏仁酪”,二夫人捧着霁蓝釉盏上前,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大嫂到底年轻,有些毛手毛脚……”
“克死?我儿还不够,如今连碗安神汤也要?作践!”老夫人枯槁的手攥着炕几边沿,手背青筋微凸,“自打她过?门,赵家就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