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窦止哀嘎嘎笑,拊掌道:“师弟,你莫不是因为这小东西太通人性,才把他挂到书房里面来吧?”
当然不是。
但林言没吱声,他坐在桌案后,家居常服也穿出州牧的架势。
“......不错,不错,很有长进......”窦止哀眯起眼,这一回却很真诚地笑了。
这一处官邸历经几次翻修,上一任州牧的好巧思原模原样呈现在此处。
上好的木料作为梁柱支棱,最细微的地方也看得到精细雕刻。
飘在空气中的尘埃像是过了筛的金粒子,是足金,但呛人也是真的。
窦止哀隔空抓了一把,笑道:“这里的灰尘可比从前少许多。
”
“师兄从前来过淮越?”
“你不答我的问,却有疑惑要我解释,我好像很吃亏啊”窦止哀又笑起来,但是没有第二道声音应和,这笑声就显得尤其突兀。
鸟儿抖擞着翅膀,些许羽粉跟着抖落。
窦止哀后退几步,忽然道:“不过你那声‘师兄’有点犯错这一回,我是当真被赶出斐府了。
”
“不只是师父,这回还加上了大师兄。
”他说着,眼前好像又浮现起自己老好人的朋友不擅长发怒的神情那别扭的怒火叠加在眼前更年轻的面容上,顷刻间化作水一般的静默。
“你也不表示表示?”窦止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可是因为你才受了这样的祸。
”
“非要说来,也是师父与大师兄心疼我,我还能埋怨他们么?”林言冷笑,站起身到窦止哀跟前:“反倒是你,依旧开口叫着师父、师兄,看来心中并不甘愿。
”
“许久不见,怎么忽然额外长了牙齿?”窦止哀依旧笑嘻嘻的,作势要掰开林言的嘴细瞧。
可林言依旧不为所动,他见逗弄没有效果,才终于收敛起这吊儿郎当的神色。
“师父不曾正经做过官,大师兄又不是会观察别人心意的官员。
他们不解我,但你,林言,你该懂我在做什么。
”
“我倒是好奇,太上皇究竟许了你什么。
”
“他没许我什么,只是你也知道,我既不似师父般家学深厚,也不似你这般出身清流,半路又做了王侯我也有凡人的愿景呢。
”窦止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