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他抬起头,定定看着秦将军,轻声道:“林言不是那样的人。
”
秦大公子在弟弟的肩膀上轻轻推一下,然而刚刚取了字的青年已经不是稚童,不会再被兄长轻易撼动。
他认真地看着父亲,一字一顿道:“他绝不是那般墙头草一样的人,只要他认定追随明主,回不回王府都是一样的。
”
“我当然愿意信他。
”秦将军睁开眼,看着颇不服气的此子,想要再说什么,却终是缓缓一叹。
秦将军心中沉闷,手指搭在桌沿扣得发白。
太上皇和皇上都不会给予选择的机会,林言走哪条路,应对的都是另一条路的死。
如果他真的改变心意?
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真要到了那个当口,又怎么狠得下心来?
秦府笼罩着一层沉云,淮安王府的欢喜却也算不上真切。
王妃还在病中,宫里却已传来消息,说皇上很惊喜归家的侄子是这样的贤才,正逢节礼,有心把认亲的仪式搬到宫里举办。
淮安王听着旨意,冷汗涔涔顺着脊骨滑落。
林言却很镇定,与传话的太监寒暄,又照例封赏红包银钱。
那公公很喜欢他这样上道,因着这份识趣,也乐得提点一二。
淮安王看着林言的背影,在这个时刻忽然生出一些‘老有所依’的感慨。
林言却是情绪平和,对于期期艾艾的淮安王,并没有流露什么孺慕情怀。
淮安王府的立场是他近些时候才理清的事怪只怪他年轻,世事经验浅薄。
只因为淮安王世子多与忠君的一派往来,几次聚宴又都在,就想当然以为淮安王府也是不喜太上皇控劝,是偏向今上的一脉。
但若时间重来,林言也不好说自己会放弃这个机会。
毕竟除了此时,倒也没有什么事件能给他捏个新的身份出来。
这个时候,他与王妃一开始说好的把二公子推上世子之位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