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康安慰她,“况且这是你第一次上手种这种花,有些估摸不准的地方很正常。
”
沈如晚闷头理着东西,不搭话。
七夜白吸取药人的生机为食,在药人体内多生长一日,便要多伤损药人一分元气,她本就心怀愧疚,如今连施术种花也做不好,哪怕明知这是在苛责自己,仍然难免郁结。
邵元康也知道她这脾气,总比旁人更爱苛责自己,仿佛她自己就是个圣人,非得全然没有一点瑕疵才算问心无愧,倘若她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了,便爱自责。
“说起来,前两天尧皇城是不是派人过来了?”他问。
沈如晚转过头。
前些日子曲不询便传讯去往尧皇城,没几日便有人来到翁氏山庄,此时也在山庄里等着她把这批药人身上的七夜白一一培育完。
万事俱备,只等着花开。
“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邵元康说。
沈如晚知道他是在安抚她。
“我只是怕,”她喃喃地说,“我怕还没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宁听澜便已想着断尾求生、丢卒保车了。
”
杀手一去不回,也没有消息传回蓬山去,这么几日过去,宁听澜应当也已经回过味了。
若说先前还能有夺回翁氏山庄、击杀曲不询、重新培育七夜白的希望,如今便是完全不可能了,那么她这个精擅培育灵植的灵植师,自然也就没了先前的分量,无论她究竟有没有背叛,对宁听澜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把证据全部销毁,在这件事里脱身。
当初能一夜之间屠灭柳家,栽赃给曲不询,如今便也能对沈氏下手,再找另一个倒霉的替死鬼。
凡事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越发疯狂。
心有牵挂,总归是没法如旁人一般决绝潇洒的。
邵元康也无法,只能在一边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