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没办法……”沈如晚低低说着,神色空洞,“只能说,天命使然,善恶到头终有报,是天意。
”
邵元康不由哑然。
她分明还对沈氏有情谊,怎么也放不下,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般看似冰冷的话语?
百感交集,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若是在担心沈氏,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
”身后有人懒洋洋地说。
沈如晚回过头。
“什么?”她有些急切。
曲不询站在他们身后,斜斜地倚着栏杆,唇边带点散漫的笑意,一伸手,递给她一沓报纸。
“半月摘?”沈如晚蹙眉,犹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半月摘是近两年出现在神州上的报刊,专门收录些趣闻轶事、风月传说,虽则问世不久,却已积攒起数不清的追捧者。
沈如晚平日不爱看这些,又有些心灰意冷之念,因此不大关注,只是偶尔拿来看一眼。
曲不询递给她的是最新一期的半月摘。
头版的标题很是耸人听闻:《千年世家藏污纳垢同流合污,淳厚女修迷途知返大义灭亲》。
沈如晚皱着眉头往下读,眼神却蓦然一凝
“长陵沈氏”“沈晴谙”“七夜白”……
她瞪大眼睛望着纸面,越看越有种难以置信之感,晕晕乎乎的,不是惊恐,而是惊喜到极致,只觉脚下软绵绵的踩着的不是雪而是云:半月摘上说,沈晴谙联络了几位知情人,趁着宗门内的大典,在八方来客众目睽睽之下把七夜白的事抖落了出来。
可看到最后,她又一下攥紧了纸张事情闹得太大,如今沈晴谙已被收关在渡厄峰之中,而沈晴谙所指控的七夜白之事被宗门承诺核查。
“你七姐这么一闹,至少将沈氏保了下来,宁听澜若还想灭口,人人都会知道是他做的。
”曲不询指着她手里的半月摘,“如今你便不必担忧沈氏被灭口了。
”
沈如晚却一把将半月摘团成一团,用力地攥着,“沈晴谙这个傻瓜!”
曲不询与邵元康俱是愕然。
沈如晚却只是想哭。
半月摘上只记了沈晴谙当众揭发七夜白之事的日期,可无论是说服旁人还是收集证据做准备都要时间,仔细算来,应当是从沈晴谙得知她主动来到钟神山时便已开始筹划了。
沈晴谙给她写信,让她回去,让她不要犯傻。
可写下那封信的时候,执笔的人便已成了自己口中的那个“傻瓜”。
当众检举时那么容易的事吗?想要让一个被收关在渡厄峰里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太容易了,等热潮过去,人们将这事慢慢淡忘,谁还会关注一个曾经当众检举的人是否还活着?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