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百会身形一怔,愣住了原地,月慈趁机语速飞快地同他解释:“从前有位大人被自己的妻子杀死,世人都说那妻子身中邪祟,后来她被送进梵天寺中驱邪,实则不然。
闻鉴知道尉迟鸿此人心高气傲,唯我独尊,不信那劳什子的神佛,故将那名夫人和将军夫人调换,藏进梵天寺中。
”
她急道:“不信你可以去梵天寺瞧一瞧,将军夫人她就在里面!闻鉴他……”
“月慈!”刘百会发出一声暴喝,目眦欲裂地回头紧盯着月慈,“我曾经以为你只是性子急躁了些,但尚能辨清是非对错,无论你做何选择,二舅我都鼎力支持。
但你忘了自己对那家伙的仇恨了吗!忘了他曾对你做过什么了吗!?”
他几步上前,紧紧扣住月慈的双肩,“你不过出来数月,就变得如此鬼迷心窍,竟为了仇人说话!”
月慈迎着刘百会暴怒的目光,不惧道:“我已弄清月霞的死与闻鉴无关,他又怎么会是我的仇人!”
“他祸乱朝纲,就是天下人的仇敌!”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遍布血丝,竟是月慈从未见过的可怖模样,冷哼笑道:“那闻狗与德亲王太后等人勾结,意图谋反,闻鉴便以将军的妻女做要挟,要将军听命行事。
可笑!将军是何等人也,怎会受他威胁!偏偏房协之那小人对,还有那小子,等解决了闻狗,老子非得将他也揪出来千刀万剐!”
他气得在屋内转来转去,像是要从哪里寻一把刀来发泄一下。
月慈不觉得自己认错了人,那日她见到了妇人平静时的模样,也见到她扑向自己时的狰狞,钟毓房中画像上的妇人,与其几乎没什么分别。
不过是头发苍白了些,看起来更加老态了些。
于是她冷静道:“我还是信他。
”
刘百会一双眼猛地摄住了她,下一瞬竟怒不可遏地扬手直接打向了那张脸。
月慈头上的斗笠掉了,
咕噜地滚向一边,委屈地躺在地上。
她却倔强地瞪着刘百会,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重复了一遍:“我相信闻鉴,也请二舅你信我一次。
”
明明她已经说出了真相,明明答案就在梵天寺,可是闻鉴从前的戏演得太好了,深入人心,叫人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他一句话。
就像从前的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