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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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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赵太丞家,让里头最擅长跌打损伤和正骨的老郎中看了,那老郎中把他裤管卷起,捏着陈汌那皮包骨还满是淤青和伤痕的腿,再抬头时,看向沈渺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

     沈渺赶紧把孩子的来历解释了一番,否则她只觉着那老郎中都要恶狠狠地冲她吐唾沫,再报官把她给抓咯。

     “其他毛病也没有,都是饿的,慢慢养着就成。

    这腿嘛……说好办也好办,还有救。

    要不要治?”老郎中听完了沈渺的解释,这才收起了审视的目光,语气十分淡然地询问道。

     他的话,让沈渺和陈汌都下意识松了肩膀。

     太好了,有救那是最好的了! 沈渺肯定地点头,笑道:“瞧您说的,既然能治那肯定治,治,那是……现在就治?” “成啊,现在就能治。

    ”老郎中又摸了摸孩子的腿,一只手摁在那长歪的骨头那儿,还揉了几下。

     忽然,老郎中突然抬头,指向门外,十分惊讶道,“哎呦,你们瞧那是什么?” 沈渺和陈汌都扭过头去看,什么也没看到,说时迟那时快,老郎中把陈汌那扭曲的腿弯狠狠往凳子上一掰,只听“咔嚓”一声。

     陈汌猝不及防疼得大叫出声,浑身发抖,那条跛腿已经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沈渺瞪圆了眼,赶紧把疼得脸都煞白,浑身瞬间汗湿的陈汌紧紧抱在了怀里。

     而老郎中已经慢条斯理重新把他的断腿扳正,狠心地拉起来,重新调整断骨位置,这下又疼得陈汌痛苦大叫,但老郎中没有理会,反而给他涂上了草药,又扬声叫小伙计取几个药丸来,塞进他嘴里,让他咽下去。

     然后便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又让伙计去取特制的夹板: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要治就不能怕疼,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

    与其跟你们说了,你们又哭又怕的,不如这样来得快些。

    这药丸是止疼的,早晚两次。

    我再给开个破血逐瘀、续筋接骨的方子。

    豆子!你来!去柜上秤乳香、没药、熟大黄、硼砂各二铢;血竭、骨碎补、酒当归各三铢;土鳖虫三十枚,就这些,抓去吧!” 说着又扭头对沈渺说,“这药啊,你们早晚煎了,倒三碗水煎成一碗就行了,先服用五日再看。

    饮食要清淡又营养,每日至少吃个鸡蛋,不许吃辛辣的油炸的。

    这几日会有些肿,记得每日抽了空把孩子背过来让我瞧瞧,就怕骨头愈合得慢,因此得盯着些。

    还有,绝不许下地,腿别磕着碰着,好好养上仨月,若是养得好,就能过来拆板子了。

    ” 陈汌还在她怀里发抖,死死咬着牙关,却还是抖得牙齿都喀喀做响,喉咙里漏出一两声倒气的声音,显然还疼得狠。

    沈渺搂着他,眼睛打直地看着老郎中往他腿上一圈圈缠布,不自觉手也微微发颤。

     虽然知道老郎中是为了孩子好,可她心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而且这也太暴力了,真的不煮一碗麻沸散给人喝么?真是又惊吓又心疼。

     真是太苦了,那么丁点的小孩儿,断了一回又断一回。

     她就这么看着,脑子里也是胡思乱想,直到陈汌仍因疼痛而颤抖的手忽然抚上她的脸颊,她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全是泪。

     “阿姊,我不疼。

    ” 他抽着气。

     “你别哭。

    ” *** 后来,沈渺背着陈汌回去的路上,还不住地问他:“还疼吗?” 陈汌明明声都哑了,却每次都回她不疼。

     沈渺背着他,一点儿也不吃力,她又嘱咐一声:“疼一定要说,阿姊让那老郎中再给开一些止疼药。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抱怨起来,“哪能这样呢,说掰断就掰断了,吓我一跳!”这放在后世不得签手术同意书,再全麻一下? 这时候的医疗真是太粗犷了,直接用手掰啊。

     不过看那老郎中胸有成竹的模样,应当不会有问题吧?又是赵太丞家的郎中,他年纪那么大了,说不定这辈子被他掰断的腿比她沈渺吃过的饭都多。

     她絮絮叨叨地自我安慰,其实也是在安慰陈汌。

     陈汌没吭声,但没一会儿,沈渺颈边轻轻地落下个有些扎人的脑袋,陈汌把头靠在了她肩上,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这依恋的动作也让沈渺心中微微一软,并且下定了决心:明日有空,她便去找个讼师问问如何给陈汌“附籍”立户,希望能顺利些。

     她手指勾着药包,把陈汌往上托了托,也侧头轻碰了碰他那被她剪得乱糟糟的头发。

     “走,阿姊带你去买肉,给你做鸡蛋汤和排骨粥吃。

    咱们养得壮壮的,早点好起来!” *** 隔日一大早,沈渺没开门,她正好打算办完冯家的宴席,再歇一天的业。

    一是准备去办陈汌的户籍问题,二是去买几条大鱼回来,顺带去杨老汉那儿买个木轮椅,她隐约记得,老早之前去他家买家具时,好似瞥见过有这东西;三是再去陶窑定制一批陶炉和陶烤盘。

     没错,溽热的夏日快到了,她预备在铺子里上一个大菜!今儿正好试做一次,把顾婶娘一家子请过来吃顿饭,也是好好地谢谢顾婶娘昨日帮忙了。

     于是托济哥儿照顾好弟弟妹妹、狗和鸡,沈渺便换了衣裳,挎上包出门去了。

     她一路走到兴国寺的后门,有个姓邓的老讼师便住在寺庙里,他住在寺庙里不是因为贫苦,而是因为每日都有人来兴国寺借贷,他正好当中人或是帮忙立契书,轻轻松松往那儿一坐,说说话、写写字,便能挣好些银钱。

     沈渺之前请杨老汉造房子的时候也请他来立契书,打过交道,觉着人还算不错的,于是这回也来找他做“法律咨询”。

    有些讼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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