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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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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鼠屎,没了良心,会欺负借贷人不识字,故意写错借贷的金额,人家签字画押之后,便会被逼债逼得家破人亡。

     邓讼师没做过这等缺德事,在汴京城里风评良好。

    甚至还有不少人称赞他厚道。

     而邓讼师也没想到这一大早,他牙都还没刷完,便能有生意上门。

     听完沈渺的话,他哈哈大笑:“你与你那些街坊邻里全不知律法,简直如盲蠡一般。

    ” 随后又正色道,“你可知晓,《宋刑统》明文规定,若有贼子胆敢掠卖十岁以下童子者,当除以绞刑。

    若是明知是拐来的童子还敢买的,也要流放三千里终身劳役。

    若是胆敢藏匿被拐幼童的牙行,更是至少要判处三年牢狱之刑。

    这可是重罪!你们竟不敢报官?你还担忧这孩子的身契在他人手里,报了官他会被送回人牙子手上?实在杞人忧天。

    你当这孩子为何能逃脱?那是因那些贼人心虚压根不敢明目张胆去寻。

    便是摁一头猪坐在开封府尹的位置上,他也不敢如此偏袒拐子,你当日便该去报官了!” 沈渺吃惊,她……她真是对古代的官府与法律有所偏见了!本以为买卖人口合法的世道,对拐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是重罪! 不过平头百姓,平日里都害怕与官衙打交道,又大多不认得字,大伙儿习惯了自扫门前雪,不懂这些律法也是正常。

     “是我错了。

    ”沈渺干脆地认错。

     “至于收养之事,倒是没怎么容易。

    ”邓讼师又仔细地与她分说,“你先报了官,官府记下这桩案子,便会先将他送到慈幼局去暂且安置。

    你再到慈幼局,请求申官附籍就是了。

    慈幼局也是过得紧巴,巴不得有人领孩子走省些米粮,应当不会使拌子。

    你若是再给里头的小吏塞几贯银钱,当日办好便让孩子跟你回家去也是有的。

    但是嘛,他是有父母者,你可要知晓,你抚养他也是白费,回头官府若是真寻到他家人,你便不得霸占,必须得还回去呢。

    ” 沈渺笑道:“我巴不得呢,若是有一日他能回家,我自当为他高兴。

    ” 邓讼师抖开扇子嘿笑:“如今说得轻松,将来悉心养了几年,你且看舍不舍得咯。

    ” 差不多弄明白了,沈渺便最后追问确认道:“那我如今便是先去报官,再领着孩子前去慈幼局办附籍便成了,可是如此?” 邓讼师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上下打量她:“对了,但是还有一桩,大宋律法对收养幼童者也有限制,男要满四十以上,女户则要有恒产、还需身体有疾,无子嗣,你……” 这事儿她听说过! 沈渺早有准备,立刻掏出自己的休书,笑眯眯道:“我有恒产,我开了个铺子呢!我也有疾。

    你看,我这休书可是盖着金陵城官衙的大印的,上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了的,我是因无所出而被休的。

    您瞧,这不就是有疾且无子嗣?恰好!” 邓讼师:“……” 怎么你还挺骄傲? 第50章脆皮烤鱼 “沈娘子既识字,又是女子顶立门户且在外行商,得空时不如多读读律法之书,这样哪怕遇着什么不平事,心中也有底。

    我说这话,沈娘子可别嫌我倚老卖老。

    ” 这邓讼师收了沈渺一贯钱,便乐呵呵地洗了脸梳了胡子,换上藏青色纳纱长衫,随沈渺一同前去衙门报官了。

    二人一路行来,走到开封府衙附近的御街上,市廛愈发拥堵,两人只得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各色小摊贩间侧身而过。

     邓讼师提着袍角,踮着脚闪过个挑担卖瓜的贩夫,接着道: “正所谓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但在市井之中与沈娘子打交道之人,又有多少是君子呢?就拿今日之事而言,若是沈娘子识读律法,知晓刑法之统,便不会拖延至今,说不准那拐子已逮住了。

    ” 的确如此,若不是迟了这几日报官,保不齐这几日厢军巡逻得紧,运道好说不定真逮住了,那便能找到陈汌的家了。

    沈渺将这话听进了心中,点头道:“多谢先生之谆谆教诲了,回头一定寻个机会去买上几本,好生研读才是。

    ” 邓讼师捋着胡子嘿嘿道:“沈娘子若是有心,也不必从别处买。

    我这儿便有,还是我亲笔抄录的,上面还有我的批注。

    如《宋刑统》或是《大宋律疏》,沈娘子只读这两本便足够了。

    这么着吧,我与沈娘子亦是熟识之人了,我也羞于挣娘子那许多银钱,见了沈娘子这般好学之女子,心中甚悦,即便是亏折也心甘情愿,只需两贯钱,这两本手抄之书便卖与娘子了。

    ” 沈渺:“……”原来如此。

     而且……这话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这不是她之前用来忽悠杨老汉的么?怎么倒叫邓讼师学了去。

    敢情他坐在那写契书的时候,其实暗自竖着耳朵听她如何与杨老汉砍价么? 等到了衙门,沈渺便很庆幸自个寻了邓讼师一并来,如她一般的平民前来报官其实也不必击鼓鸣冤,只需递上邓讼师的状纸,便能等候衙役传唤。

     于是沈渺便站在衙门口的狮子旁,饶有兴致地瞧着邓讼师与门口值守的小吏、厢军、捕快谈笑,一会儿约着何日一起喝酒,一会儿约着何日一起往香水行中搓个“盐浴”,一会儿又说得了南边的好烟丝,立马便遣个闲汉去取,送来与他们尝尝。

     真是八面玲珑啊。

     而且……沈渺隐隐有些既视感,总觉着此时的讼师与后世许多行业都如出一辙,平日里即便不到求人的时候,但也得日日“烧香”,与客户、甲方、以及那些“衙门中人”维持联络、打好交道。

     果然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约莫半刻钟,里头传了,沈渺才与邓讼师进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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