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茶盏下压着一封信,黎十娘拿起来打开,是司大夫的字迹。
“婉婉三魂七魄已凝聚而成,今封于棺内温养,切记不可随意开棺。
七年后,我自会登门拜访,相助婉婉复活!
青铜鬼灯与阿遥我皆带回江南,另赠婉婉画像一副,画技不精,但解相思之苦。
身在浮尘,愿你固守本心!“
看完信,黎十娘心中怅然若失,就这样走了么?
她抬眼瞧了瞧外头,地面的积雪早已化去。
凛冬已过,暖春将至。
她抬手轻轻覆盖在棺材盖上:“婉婉,娘亲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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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桌上的油灯火苗渐渐暗了下来,茶壶内的茶水也所剩无几。
黎宛眼眶微红,一瞬不瞬地盯着黎十娘的侧脸。
屋内寂静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司遥半天才不确定地问:“我是黎氏之人?”
黎十娘点头:“我不知你为何不记得我了,但含黎氏血脉之人,脊柱上皆有一颗红痣!”
司遥手中捏着的茶杯滑了出去,没喝完的茶水溢了出来。
是了,她前世时,后背的确有一颗红痣,她颤声问:“第三节脊骨?”
黎十娘宽衣解带,将后背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油灯,第三节脊骨上那颗细小的红痣格外显眼。
“我知道你的名字时,只当是碰巧,毕竟,你与儿时长相可谓是天差地别!”黎十娘将衣衫穿好。
司遥苦笑一声,自然不一样,现在的她,占的是别人的躯体!
“七岁那年,我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命,什么也不记得了。
”司遥的指尖划过茶杯的圈口,“醒来后,师父告诉我,我自小便生活在白云观,刚出生时,父母厌我是个女儿身,将我丢在山中自生自灭,是他将我拾回来的,让我莫要惦念前尘,寒了他的心!”
黎十娘笑了:“他也不算诓你!”
“你可知,师父要那鬼灯是何作用?”
黎十娘摇头:“他从未吐露半点。
”
司遥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那师娘……我是说,易昉,她与师父又是怎么回事?”
黎十娘皱着眉,像是想不通:“我也奇怪,她究竟是如何结识司大夫的,还得了他的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