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眼睛晃动着,像是春水的波澜,澄澈的湖面之上倒映着裴瑛的笑容。
恰如江山寥廓,月朗风清。
许久未见,分外想念。
“好了,你不要再插手这些事了。
”裴瑛拉住她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些事,都是为兄的事,与你无干。
”
“可哥哥……”
“你若插手,掌控不好,难免会殃及自身。
虽说刘姮在商事之上屡多帮助于你,但这全然是因为着明月坊的金钱利益。
但这些金银财货,一旦与庙堂政治上的巨大利益相比,它就变得一文不值,甚至随时都可以舍弃掉。
”
“此事,太过复杂,牵扯过多,虽有温珩,却又不止只有温珩。
只其幕后之人,才是如今长安局面的缔造者。
如此人物,焉知精明的刘姮不与他共谋?”
裴明绘越听越心惊,一时之间毛骨悚然。
难道丹阳长公主真的再利用她吗?
还是,丹阳长公主真的与哥哥口中的幕后之人同声相应,故意引导她做那些危险的事,最后倒打一耙,将点燃的火引向她与裴瑛?
有道是,执棋人反为棋子,自以为掌控全局,却又翻覆为棋子,最后成为别人青云路上的垫脚石。
“好了,为兄知道你助我之心,但对为兄来说,你安好才更为重要。
”裴瑛看出她的恐惧的不安,便将手放在她的肩头,给与她无声的安慰与底气。
“那……”裴明绘焦急地便要站起来,却又被裴瑛拉住了手,“我得赶紧去阻止……”
“你今日所做的事,我都按住了。
”裴瑛笑了起来,他漆黑的目光点染着铜灯火苗的温暖色彩,“以后,莫作这些危险事了。
”
裴瑛垂眸,握住裴明绘冰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他的体温无声地温暖着她,而他的声音,便是最柔和的春风,温柔得教导着她:“我知你在这商事之上的无师自通,可政事不同。
眼睛看见的,往往都不是真的,你以为能掌控的,瞬息之间便会翻覆为浪潮。
”
裴瑛很少与她谈这些道理,因为她寻常也不会与参与到波谲云诡的庙堂斗争之中。
裴瑛说的话,她其实也听不太明白。
可是,她很快就会明白了,而这个代价太过沉重太过悲惨,只叫她昔日横波目,哭作流泪泉,百转千回里,伊人不相见。
她一听到尸骨无存四个字之时,裴明绘便不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