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实情,可是数十万人,哪看得到实情!只知道确实是两方放箭,五皇子射出鸣镝为号,现在皇帝中箭扑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人人都是拿着耳朵当眼睛,开始传着“五皇子弑君弑父”这句话。
这乱声渐渐传开,虽不如先时那样整齐划一,但在人人口中传达,也说得分明,慢慢汇聚为同样的话语,潮水一般汹涌起来。
城墙高楼上是太子的声音:“围住弑君的叛贼!”
顿时皇帝那方又同仇敌忾起来。
太子是储君,皇帝死了,他接管所有禁军理所应当,不听他的,又听谁的?
罗逾耳边嗡嗡了一阵,只觉得背上冷冰冰、湿唧唧的。
他知道那是惊悔的冷汗,也是被愚弄欺骗后又气又急的冷汗。
但是此刻连惊和悔的时间都不能有。
占不住立场,还要占得住自己这边的人心士气,否则,他不仅会一败涂地,还会被当做尽情泼脏水的替罪羊,永生永世被钉在耻辱柱上,不能翻身!
他咬咬牙,抑制住心里的悲愤、气怒、惊恐和悔痛,而是故意朗声笑着,大声对他带的士兵说:“我们赢了!”
刚刚还惊诧得不知所以的他的人们,听得这句才同样高兴起来,把扶风王的这句话一人递一人的传开:
“不错!大汗死了!我们赢了!”
“我们三十万,他们二十万,他们又没了为首的人,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再他妈拼一场!”
“兄弟们,我们赢了!为了封侯拜将啊!”
……
士气亢奋高涨。
罗逾强自镇定,指挥如常。
然而,毕竟他是遭欺骗的一个。
太子兵马虽然不多,胜在主场,现在原属皇帝的人归他管,分布在平城十二门的人却也得到消息,慢慢逼近过来。
环围之势,也是“瓮中捉鳖”之势。
三十万人虽众矣,但缺点在于地方狭小,施展不开,虽然抗击的时间会长,但一旦环围超过两天,缺粮欠觉,士气就会回落,就有不攻自破的时候。
王蔼已经带着柔然军跟到了城门外环围着。
眼见十二座城门关闭起来,他暗道“不好”,急忙带兵冲锋,意图强占几道城门,进去增援罗逾。
但城门岂是那么好攻克的?尤其是草原骑射的柔然兵,轻骑突袭没话说,但攻城是最薄弱的,一时竟有束手之感。
王蔼自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