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说:“阿萝,别闹!”
身后果不其然响起了拓跋焘得意的笑声,带着点“袁涛”的稚气——从来只在她面前才显露。
谢兰修扭身笑道:“原来是陛下!”
拓跋焘深爱她这活泼的神色,他摆脱朝堂上的威严,解开貂皮披风丢给阿萝,吩咐道:“你出去伺候就行。
”然后涎着脸探手在她胸怀里,腻歪歪道:“好冷!阿修给我焐一焐!”这不安分地钻来钻去的双手被谢兰修捡出来往外一丢,嗔怪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咦,南朝俗语真是奇怪得很?请谢娘子指教,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
谢兰修笑道:“我不过妇道人家,陛下要请指教,朝中自有崔司徒。
”
拓跋焘笑道:“崔司徒管朝廷的大事,阿修管我的后宫事。
”见谢兰修撇了嘴一副嫌弃的神色,上前亲了她脸颊一下,又指了指棋案道:“咱们还是下棋吧!”
谢兰修看了看更漏,撇了嘴说:“老晚了!我困了!”
拓跋焘却是想到下棋就心痒痒,抱住谢兰修说:“哎呀!今天午后想找崔浩下棋,他又忙得要命,只差没教训我玩物丧志;你这里又跟我找借口!我都快被棋瘾憋死了!好阿修,帮我过过瘾可好?!”他笑眯眯道:“你陪我下一盘,赢了,我就送你件礼物!”
和南朝那些繁文缛节比起来,与拓跋焘说话自在很多,他日常不爱用“朕”自称,也不居高临下用“赏”字,就如小夫妻间平常对话一般。
谢兰修笑道:“那我得先看看,是什么礼物,值不值得我这么晚不睡!”
拓跋焘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举过头顶,笑嘻嘻道:“猜!”
谢兰修故作不屑之色,哼一声道:“左不过金首饰,死沉死沉的,戴着压脖子,我才不稀罕!”
“不对!再猜!”
“那,大约是南来的好茶,再不然南来的膏泽,再不然南来的珍珠,再不然南来的丝绸?……”
拓跋焘放下手笑叹道:“‘南来的’‘南来的’‘南来的’……你满心满念都是‘南来的’——我这里不好么?”
谢兰修却被触动清肠,收了笑,嘟着嘴,带着些笼烟般的忧郁,坐下身道:“陛下见恕,妾是南边人,自然少不得动莼鲈之思。
陛下这里自然是好,可南来的东西虽不如北方,但因着它是家乡的,是我心心念念但再见不到的,所以它们在我心里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