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懂。
不过娘娘大约有些热了,脸蛋红扑扑的,只怕要喝点南来的茶水来降降火气!”扭身一溜烟地跑了。
谢兰修又好气又好笑,又拿这贼丫头没办法,她既然钻沙溜了,自己倒也有会子清净。
远处东边云霞中,升起一勾新月,谢兰修暗忖:袁齐妫把她送给魏国,她没有以死相争;被纳入魏宫,她没有以死相争;成了拓跋焘的榻上爱宠,她没有以死相争,如今,再奢谈什么“节烈”已然是笑话了!既然打算老老实实在魏宫过日子,倒是要为自己打算。
宫里那些暗涌,自己早就看懂了,既然得到这样明显的宠爱,再和光同尘便是笑话了——自己早落了人眼,与其等着人诬弄作践,处于被动,不如像下棋似的,早早地立稳自己的领地,绝不退缩;至于计数时能占几个子的便宜便是天意,反倒是次要了。
眼前迅速闪过刘义隆那白玉般的面庞,以及温煦的凤目——掩藏其下的,是他做帝王的决绝。
谢兰修苦笑了一下,甩甩脑袋,意图把他的形象甩出去。
耳畔是发髻上累累玉石垂珠相碰撞时发出的“当啷”声,清脆入耳,令人心里别有一震。
袁涛也罢,拓跋焘也罢,如今既是自己的良人,也是这魏国地位最为盛贵、权势最为熏天的人——既然打算讲“明势”“见机”“识时务”,那么,以她谢兰修的智慧,还怕掌控不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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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大约是尝到滋味,后宫之中,特别地宠爱谢兰修,三两天便到飞灵宫来,不是下棋,就是谈诗,晚了就宿下。
人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虽然不是和刘义隆那样的碰出火花的惊鸿一瞥,但慢慢相处下来,谢兰修不再觉得拓跋焘长得粗气,反而那硬朗的眉梢颌角别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而这样英武尊贵的男人,竟然在后宫之中独宠自己,谢兰修虽常常儆诫自己勿忘家国,但也不免有些沉溺于他的关爱信赖之中。
这日外面风雪大作,飞灵宫里燃着熏笼,倒是暖意融融。
殿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正在写字的谢兰修明明听到了,却因阿萝没有则声,因而也假作不闻,偏着头自顾自笔走龙蛇。
少顷,一双冷冷的手蒙在她的眼睛上。
那粗糙的掌心温柔而小心翼翼,似乎怕蹭痛了她的肌肤。
谢兰修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