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在他这里,泪腺总那样发达,迟漪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因为她时刻清楚着自己没有委屈的权利。
此刻,她忍着泪意,微垂下脸,轻声在笑:“大哥有做过一种梦吗?”
“什么梦?”
“一个无论你怎么逃,也逃不出一座孤岛的梦。
”
“梦里,每天醒来会听见潮涨潮退的海浪声。
而身处的那座岛上很穷,挨家挨户的窗户都是没有窗帘的,是用纸糊上去的,下雨时是会漏雨的。
因为贫穷,所以很少有人安装电灯,更多的人用油蜡,天晴时,只能依赖着窗外第一束光透进来,落在人的眼皮上,感受到天亮,于是慢慢睁开,外面就是渔民们晃动的影子。
大家开始做工,日复一日,青菜小粥,偶尔一顿熬到浓稠的鱼汤就是这座岛上最美味的盛宴。
我梦见,我就是来到了这样一座小岛。
”
“听着是不是感觉除了穷,其实还挺平和安宁的。
但是呀,这座岛上是没有女人可以出门的,在梦里,我每天都只能透过那面窗户看见外面的世界,而这一场梦里还突然就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有点可怕,所以我想逃出这间屋子,这个男人就一直一直追着我跑,渐渐的,整座岛上的男人都在追着我跑,似乎这里的女性敢离开房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那种梦里分明拚命在逃努力在逃,却怎么就,越逃便越是从一条宽阔大路上,走到了另一条穷巷的绝望感。
所有的男人围在逼仄的巷子里,举着火把呐喊着一定要烧死我,而火把都几乎扔在了我的脸上,死亡离我那么、那么近的时刻,忽然——”
“梦境一转,变成了我跳崖坠海的画面,咸猩的海水快要把我呛死了。
可是好奇怪,海里那种溺亡的感觉,竟然比在陆地上狂奔到窒息的感觉更舒服一点。
”
于是,醒过来,又要面对那种扑面而来,紧紧裹住她全身的窒息感了。
迟漪指尖紧紧勾住他的,唇角泛着微苦的笑,沉重的呼吸压过去,她抬眸,再一次深深抱住男人。
用力在汲取他身上可令心脏舒缓的气息。
曾经,她以为来到香港,就能够逃出那座岛了,可是为什么过去了十二年,她却还能深刻地记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