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撤冗员可施行,但须张弛有度。
首先,什么样的人与官职该裁,什么样的该留,需要事先制定出严谨的策略与标准。
名单出来之后,也需经过多层核查,尽量减少失误。
”
“至于祠禄之制,太祖设立此制之初乃为佚老优贤,善待于国有功之人,是以臣以为不可轻易废除。
可通过提高任祠禄官之标准与可任职的年龄,限制人数,降低祠禄数额等方法,来减少在此制之上的开支。
”
“削减郊祀赏赉一条可以保留,但也不可过度削减。
依臣之见,在已有标准之上将各类赏赉削减三成,较为合适。
”
于林甫说完了,静等着木良漪的回应。
然而他话音落下之后,大殿却安静了下来。
“喵~”
雪奴叫了一声,于林甫半垂着的眼皮微颤了颤。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弱冠之年的新科状元郎,着实风光。
”齐辙微掀车帘,看着鬓边簪花跨马游街的新科状元于敏之,评价道。
“你当年考取状元的时候比他还小两岁,是在夸他,还是在自夸?”下朝途中被请进马车的木良江坐在车厢另一侧,给自己倒了碗茶。
话音落,得到齐辙一个白眼。
木良江却笑了,问道:“找我有何事?”
“节流之事,娘娘究竟如何看待?”他开门见山道,“你给我一个准话。
”
“这话说的,叫我怎么接?”木良江却道,“每次议事我在你也在,你不知道的事为何觉得我会知道?”
“娘娘没有私下找你吗?”齐辙皱眉。
“这个主张是你提出的,你才是主导者。
娘娘就算要找也是找你,怎么会找我?”
“可你们毕竟……”
“打住。
”木良江正色道,“你觉得,娘娘会是将私情看得比国事更重的人?”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齐辙知道是自己急躁了,他顿了顿,轻叹一口气,才接着道,“我只是希望,娘娘能够采用我的提议。
”
自那日提出三条节流的建议之后,他以为木良漪一定会单独召见他,然而等了这么久,却一次都没有。
所以齐辙渐渐没了底气,开始焦急起来。
“当局者迷。
”木良江见他如此,开解道,“你觉得你的提议于国而言是否有利?”
“自然。
”齐辙立即道。
“那你担心什么?”木良江道,“既是于国有利之事,娘娘为何要否决?”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就事论事。
”木良江道,“你想想谭大人提出的重启青苗法,你的提议还能比它更不能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