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微怔:“难道圣上早已……”
“朕的身子是不中用,却也没有那般不中用。
”似被谢折衣耳上挂着的鎏金掐丝宫灯耳坠吸引了注意,雍盛玩心大起,伸指尖拨了拨,那极尽精巧造匠的小宫灯便旋转起来,烛光一照,璀璨生辉。
流光这般映入他黑亮的眼底,浮起一圈暖色,“但为了让那帮人少操些心,朕不介意让人以为朕的身子很不中用。
他们既盼着朕早下黄泉,朕就大发慈悲,叫他们怀揣着这份美好愿景多等上一日两日,再等上五年十年,直等到他们比朕先一步上路,心里却仍以为这把龙椅他们唾手可得。
在希冀中死去,不也算功德一件吗?你何必打破他们的幻想?”
他语声轻缓。
谢折衣却不知为何身上蒙了一层寒意,他按下雍盛玩弄他耳坠的手,不赞同道:“圣上这是在以龙体作赌注。
”
“放心,他们做的谨慎,在香里给的药毒轻量微,意在日积月累涓滴成河,这样即使哪天毒发发,朕暴毙而亡,也轻易追查不到他们身上。
李太医业已配了解药,朕每日服用,应无大碍。
”雍盛说着,从谢折衣掌心抽回手,拢入袖中。
谢折衣望着他,凤目微眯:“你难得与我推心置腹,是想我勿要多管闲事?”
雍盛亦望着她,笑回:“皇后所谋甚多,不说日理万机,想必也是宵衣旰食,朕这里这点小事怎好意思再让皇后分心?”
“如此,妾便不担这份心了。
”言尽于此,谢折衣整袂起身,“无论如何,还望圣上多保重龙体。
”
雍盛含笑颔首:“朕的身体,朕会的。
”
连夜,晏清宫总领太监怀禄不知因何事获罪,被罚下慎刑司笞了三十鞭,贬去御膳房,充作杂役太监。
这也是红极一时的人物,竟就这样从云端跌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