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眉头挑起,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个小虎牙,像是蛰伏起来捕杀猎物前慢慢露出的尖牙,“饭纲他们受得了你吗?”
好歹是在一个队伍里相处过两年,加藤凑上来说话不过是一时冲动情绪支配下的结果,本就不指望佐久早能给出什么他想要的反应。
于是现在也并不气馁,转移视线的同时也随便转了个话题,“你是井闼山的新经理吧?”
不过是随口一句,加藤却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厌世脸上读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可真有趣。
佐久早圣臣竟然还能有类似于害怕又不全然的情绪吗。
当你举起长矛,面对毫无破绽的铁桶气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本来将欲收手,却无意发现了一点小小的突破口。
哪怕很细微,却足够引来集中的火力。
对方往后小退一步的动作很小,但透露出来不欲多谈的意思却很明显。
不过加藤并不介意,嘴角的弧度反而愈发大了点,“碰上佐久早这样的队员很头疼吧。
”
“毕竟我们以前队里的小经理,可是因为受不了他才退部的。
”
他带了点作为过来人般的语重心长,“你可得坚持久一点呐。
”
和音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哪怕她认为自己与佐久早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但朋友之间也是有界限的,没有权利去随意干涉别人的决定。
佐久早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原队友没有半分想要叙旧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可能会主动去搭对方的茬。
可这个自说自话的人话题越来越偏,偏偏佐久早仿佛哑了声,立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我会的。
”既然你是在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那我也可以反驳你。
七濑和音将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距离再拉近一些,将佐久早无意识中半挡在她身前的情况调换了个个,仰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人,认真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自她下决心加入排球部以后,这里就是她高中三年的社团归宿不会变了。
太平静了,加藤想。
仿佛她说的只是「人会长大的」、「人需要氧气」这种理所当然到无需辩驳的事实。
他啧啧摇了摇头,就像看着什么不懂事胡闹着要多吃一颗糖的小孩子,高高在上带着怜悯,“她以前也这么说过。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女孩最后不还是草草收场。
“那不是一件对的事,所以没必要去做,也不值得。
”
加藤欣赏着佐久早皱着眉头的无言以对,却又不满足于此。
他多想狠狠撕下这张宛若粘上去的表情面具,看他露出半分悔恨。
哪怕是迟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