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被时光酿造出来的一点出于怀旧原因的情绪都好。
可佐久早圣臣没有,恶劣地一如既往。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人抢了先。
那个女孩不笑的时候是冷的,加藤想起儿时在乡下冬野,天空中燃烧着粗糙的星星,星光漠视着斧刃上的盐,星盐碾碎融化在溪水里,冻水渐渐变暗,却也更咸,附在咽喉处干涩地让人发音都困难。
她一句一句反驳他——
“那是对的事。
”
“是很值得的事。
”
七濑和音不再给他什么机会,“井闼山会赢的。
”
将彼此对立的身份表明,将他的敌意囫囵归咎于此,把不愿意跟他多说的意思明明白白摆了出来。
细白的两指捏住佐久早的衣袖,甚至不需要用力,他就会乖乖跟着她动作。
那一瞬间,加藤甚至荒谬地想到了「温顺」这个词。
这是不对的。
几乎每个人都会有需要和被需要的欲望,人类是渴望温暖的群居动物,群居动物对于融入群体有着本能的渴求,从他人获取的爱与认可能够化作安全感和满足感的养料。
但佐久早圣臣不是的。
他更像是人类群体中基因突变的个体,他不需要外界的赞同,甚至有些抗拒他人进入他的世界。
——却并不感觉孤独。
这样的一个人,却会任由别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代他做好决定。
直到他们擦肩,佐久早脚步稍顿,像是对他方才的话的一种变相回应,也可能是对女生刚刚所言的附和,沉凉的声音响起,“我们会赢的。
”
39
我敢在竞争对手面前直接撂下我们会赢这种带着挑衅的话语是有底气的。
井闼山是ih赛场上的王者,春高也会是。
饭纲前辈,和久,圣臣,古森,稻垣前辈。
曾有败者流着泪挣扎于努力却依旧没有办法获胜。
但其实不是,因为努力的不仅仅只有他们。
作为每天给他们记录数据,陪他们练习到场馆管理老师来气冲冲赶人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汗水从鬓边滑下,顺着下颌的线条边缘砸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少年们的鞋底踏在上面翻不起什么波澜,却有细小的咯吱声。
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总能放大一些自己的感官,或许那也只是错觉。
“你太紧张了。
”
我转头,老爷子坐在内场横椅上,身旁放了一根深色的拐杖,他拍了拍椅面,“坐下吧。
”
我依言坐下,但平硬的板面却令人不自在,我宁愿站着,就如ih比赛时我作为接任经理站在应援席上看完了每一场比赛的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