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缓和几日,长封居民纷纷庆贺天道有情,让他们过了一个好年,却不知皇城之内兵荒马乱,人人自危。
那些阴暗不堪的贪污腐败,在积雪消融后被挖掘出来,一一摊到景明帝面前。
谁也不乐意当最狼狈的那一方。
一件偷粮盗卖的案子,在文武官员推諉扯皮的情况下,朝中有大半官员受了罚,尤其是接手泽水的小将,位置还没坐热,就让一道圣旨子打落谷底,抄家流放。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近元宵,官员们又做起表面功夫,各家各户送上拜帖礼品,默契淡化前几日的风波。
将军府内,明暘在门口接过管事送来的拜帖。
他摆手,让人退下后,立刻进了江簫笙的书房,扑鼻一阵苦涩药味,「我还以为你去皇宫里一闹,整出那么大一件事,会得罪一堆人,没想到找你去喝茶赏景的帖子还不少。
」
「得罪人?那倒不一定。
」江簫笙刚换完药,倦怠地靠在椅背,拢了拢沾上药汁的衣襟。
他面无表情接过帖子,看都不看,随手扔到茶几上,「大哥你还记得是谁与我一起进宫?」
「是姚家二爷。
」明暘藏不住事,江簫笙并未将详细经过告诉他,直至而今,他与外人所知相差不多。
江簫笙:「陛下招我回来,就是为了协助四皇子。
而我在庆典中寻姚家人麻烦,顺带扳倒接手泽水的张家子弟,最大得利者可不就是四皇子?」
明暘皱起眉头,担忧地说:「可文官一脉牵连颇多,四皇子难保心中计较。
就怕到最后,咱们是全都不讨好,尽是得罪人。
」
「此番朝中大整,看似两败俱伤,可细究其中,若是双方皆有人马参与偷粮,不正是代表那些人私下早有牵连?清掉那些心思不定,想当墙头草的人,两位皇子未必心疼。
」江簫笙用指尖挑了挑请帖,道:「既无损失,何来得罪?」
「再论三皇子,此事我若不稟报皇上,日后抄家流放的便是我,何来选择?」
见明暘面上愁云未消,江簫笙又道:「三皇子心知这点,加上我主要发难于姚家二公子,未必会觉得我在针对他。
」
明暘一屁股坐到江簫笙隔壁,往茶几一瞥,无意间发现当中竟有赵府发来的帖子,忙抽出来检查,「无事便好,我现在只求陛下能早点放我们回泽水,以免夜长梦多,又闹出事。
」
江簫笙笑着应下,看似只管专心养身,实则心头万般复杂。
他将好话都与明暘说了,未倾诉的,便是他与姚盛交易筹谋的阴暗心思。
当日,姚盛要他配合作戏,他第一时间直觉有诈,就要推拖。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