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的场景复述一遍,当然--里面是带着恶意滤镜加油添醋过的。
她听了个大概,摸清楚大致的来龙去脉,才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宫里头送了我和太子妃新的布料?」
「是啊。
奴婢瞧着里头有些时兴的料子,看着不错,都是小姐素来喜欢的样式,想拿来予小姐做些新衣裳,谁知那个小竹竟不知好歹,硬抢走了小姐的那一份!」
碧草气得满脸通红,自她跟着凌思嬡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自然是气得不清。
凌思思却从其中听出不同重点,「小竹?你是说太子妃身旁的那个侍女?」
她记得,漫画里常瑶进东宫后,靳尹特别指了个灵巧忠心的侍女贴身侍候,与常瑶姐妹情深,极为护主,确实是叫作小竹来着。
「可不是?那小竹自被殿下派给太子妃,仗着是朝阳殿中的人,可威风得很。
如今抢了小姐要作新衣的料子,竟还向奴婢放话呢!」
「放话?」
碧草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模仿着小竹的语气,道:「首辅千金又如何?如今东宫可不是首辅府,太子妃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别说是布料,但凡东宫所有皆以太子与太子妃为尊。
让你家侧妃最好认清自己的本分,若非陛下,恐怕也容不得她如此!」
碧草一口气说完,这才小心覷着她的脸色,见她并无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义愤填膺地道:「小竹如此口无遮拦,冒犯小姐,就该一状告给殿下,打发走了才好呢。
」
凌思思听着她的一番转述,心里想得却是另一桩事。
说起陛下……自从入了东宫,陛下那边便一直没有消息,就连大婚隔日进宫拜见也因故不见,直至今日都无消无息,确实是有些古怪啊。
照理来说,陛下既然与她谈好条件,就不可能一直沉默着,毫无动作才是。
一旁碧草正气着,转眼却见自家小姐似乎淡定得多,顿时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问:「小姐,您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竹欺人太甚,指不定背后是太子妃在指使呢?」
常瑶?
凌思思轻笑,「太子妃单纯,哪能指使她来欺负我啊?更何况,她现在才是太子妃,有东西她们先拿也没错啊。
」
碧草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自家小姐口中说出来。
从前小姐可是恨不得找机会挤兑常瑶的……
「可小竹如此蛮横无礼,况且……」碧草捏了捏帕子,很是担忧地道:「听说您今日进宫去,还遇上衡阳君了,君上与太子妃可是同门,若他知晓从前的事,有心针对,那可怎么是好啊?」
凌思思想说:可是他已经针对她了,怎么办?
「好啦,你别穷担心了。
」凌思思拉着她坐下,随即很是疲惫地往床上一倒,「你在这里担心那么多也没用,更何况事在人为嘛。
还不如睡好吃好,养好精神,才好思考对策啊。
」
碧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看看外头天色,确实是不早了,扁了扁嘴,收拾好桌上的布料,这才熄了灯,出了房门。
这几天接连撞见吓人的场面,先是在街上意外撞见季紓杀人,后来好不容易去找靳尹推个剧情,也能撞见刺客埋伏,想起冰冷的剑刃刺入胸前,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滴的画面--
「啊!」凌思思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挣扎地坐起身来。
是梦……
挣扎着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清醒过来,凌思思伸手在额前摸到一手黏腻的冷汗,愣了半晌。
窗外透进熹微的晨光,凌思思转头扫了眼四周,殿内安安静静的,桌上也没有饭菜,碧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平常这时候,碧草早就从膳房领了早膳回来,放在桌子上,等着她起床,有时候睡晚了还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硬是将她从床上挖起,像极了在现代的自家太后。
疑惑地皱眉,凌思思从榻上站起,随意拿了件外衫罩着,这才走至院中,四处张望,却都不见碧草的人影。
丽水殿内除了碧草,其他侍女她又不熟,凌思思瞥见院内角落正在扫落叶的小宫女,轻咳了声,状似随意地走了过去,问:「看见碧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