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清扫落叶的侍女见是她,脸色苍白,忙不迭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看见呢……」
凌思思看她苍白的脸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为什么看见她要这么害怕?
她难道错过了什么吗?
凌思思皱眉,正思量着自己又是哪里做得不对,立下奇怪的flag,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人影驀地出现在院门口,像是跑得急了,犹自喘着气,气喘吁吁的。
「碧草……?」凌思思看向门外满脸着急的碧草,不确定地道。
「小姐!」抬头见是凌思思,碧草眼神驀地一亮,随即上前拉住她的衣袖,着急地道:「小姐不好了,外头、外头出事了--」
寝殿内,房门闭掩。
凌思思换了件衣裳,敛眉看着眼前一脸着急的碧草,确保殿内四周无人,又唤来了维桑,才沉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早上碧草见她仍未起身,按着惯例先去膳房取早膳,谁知途中却听见几个路过的宫人,窃窃私语,说得皆是早朝上兵部侍郎突然被押入刑部大牢的消息,据说当时陛下龙顏大怒,满朝文武尽是不敢出声。
眾人私下猜测,到底不敢宣之于口,碧草也没敢多问,连忙回了丽水殿。
碧草想起今早的传言,不禁有些忧心,「兵部侍郎出了事,曹大人身为兵部尚书,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进来。
」
曹寅身为兵部尚书,又是上司,难免受到牵连,不过其中最令人担忧的还有另一重身分--他是三皇子党的党羽。
「三皇子自从被贬至边疆,朝中原本的党羽也都革除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动手有些古怪啊。
可说是什么原因?」
凌思思转头看向维桑,她知道剧情里确实有这么一段,兵部侍郎突然获罪入狱,从而由新人选递补空缺,而这新人显然就是靳尹的人。
不过这段剧情当初设定的是在常瑶为了靳尹挡下刺客袭击后,东宫遇刺消息传开,引起朝野动盪,这才抓到了试图为替三皇子预谋叛变的兵部侍郎。
但眼下靳尹遇刺,常瑶不在,也没有替他挡剑,东宫遇刺的消息貌似也没有传开,她就对这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不太确定了。
维桑低声道:「兵部副使被杀了。
」
「兵部副使?」
「兵部副使是兵部侍郎麾下的人,一直替他暗中传递消息,为救边境的三皇子回京,前天被发现死在城内的一处暗巷里,一刀毙命。
」
都是三皇子党,为了救三皇子回京,一切还挺合理,与原本的剧情大致相同。
……等等,暗巷、一刀毙命?
脑海中忽然浮现前几日在大街上撞见的画面,凌思思心头咯噔一声,一个大胆的猜想渐渐清晰起来。
不会吧……
她保持着一丝侥倖,艰难地开口:「那个兵部副使,不会是熟人吧?」
闻言,维桑的面上明显闪过一抹讶异,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知道,点了点头道:「他是主上和三皇子之间的线人,他身分低微,不引人注目,平常皆是他负责传递消息到边疆去的。
」
完了。
还以为是剧情下兵部侍郎倒台的附庸,谁知道竟然是自己人!
回想起当时撞见季紓杀人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后,阴暗幽深的目光,那样昭然若揭的杀意,原来不是残存不及收回的狠戾,而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啊!
如果她当时没有故意引开常瑶的视线,甚至没有遇到跟来的常瑶与陆知行,那她现在可能早就凉了。
意识到自己与死亡曾经距离这么近,凌思思面色苍白,心有馀悸地扶着桌沿慢慢地坐下,背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溽湿,黏腻地令人心慌。
碧草睨着她的神色,忍不住上前问:「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没事。
」凌思思伸手拒绝了她的关心,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维桑,沉声问道:「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维桑本低头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词,猝不及防被点到,抬起头便对上她眼底极力压抑的担忧。
她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在担心兵部副使的身分曝光后,会影响到她和太子的关係?还是担心自己会失却好不容易得来的侧妃头衔?
维桑试图想要看清她真正的目的,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眼前的她似乎还是那个惯会捉弄他,颐指气使任性骄纵的大小姐,可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却说不上来。
维桑低垂着头,他并没有主上那么聪明睿智,玩弄权术人心,他只是暗卫,看不透那些上位者的心思。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应道:「除了主上与小姐,无人知晓。
」
一句话,他彷彿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疏离少语,恪守职责的暗卫。
可凌思思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她现在害怕的是,自己看见了季紓杀了兵部副使的画面,依照靳尹又疯又黑的个性,斩草除根,这些年才极力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