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一桌。
何宁心眼再大,此时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凑近徐温云身侧,先是照例抱怨了通……
“不是?这偌大的容国公府究竟谁才是嫡系啊?你们涛竹院的惯会躲懒,上到主子,下到阿燕这个婢子……一个个的都不见了,全将这累活儿都甩给了我们寻蘅院,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
何宁浑然不知方才容国公府逃过了场灭顶的浩劫。
徐温云望向她的眸光中甚至都带着羡慕了,她凄凄一笑,微耸耸肩,言语中带了些凄楚与无奈。
“……也无所谓什么嫡系庶出。
今日一过,指不定容国公府就由寻蘅院掌家了。
”
没头没脑的忽冒了这么一句出来,倒让何宁愈发觉得莫名,她心头猛然挑空一下,难得正色,低声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
父亲方才开始就神色难看,由后院走了圈回来,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几岁,还有就是郑明存呢,就算陪皇上逛个园子,可哪能逛这么久,现开宴都未回来?”
郑家人终究会知道真相。
可借种求子这事儿,提起来都是匪夷所思,格外难堪的程度,且现在此等场合也不方便。
徐温玉只抬起指尖,执箸夹了块红烧狮子头,放入何宁的碗中,略略昂了昂下巴颏,“吃菜吃菜。
”
琼浆玉液的香醇酒香,以及琳琅满目佳肴的菜香,还有庭院中飘散来的桂花香……全部都交融在一起,令人陶醉。
郑广松坐在头桌正位上,看着眼前这花团锦簇,盛大喧嚣的场景,心中明白,今日或就是容国公府最后的余辉。
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一旦瘫塌,不知会是何等凄凉的场面。
此时。
郑家的族人们将老寿星哄抬到早就搭好的高架上,携家带口地来给郑广松跪地作揖,磕头拜寿。
郑广松浑浊的老眼中,隐约还闪烁着泪光,也是强打起精神,端出喜盈盈的笑脸来,给侄孙们发了不少赏钱。
何宁这头。
眼见徐温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当她如平日里般在说笑,又很快被这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扭头就将心中的那点子迥异,抛却到脑后去了。
现在寻蘅院的三个主子。
郑明华一家三口,齐齐跪在红色蒲团上,给老父亲贺寿。
毅哥儿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将背好的祝祷词忘得七七八八,只略略道了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郑广松望着眼前这幕,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嫡子郑明存,心中的酸涩不由更添了几分。
此时宴上的人也开始四处张望。
“明存上哪儿去了,怎得还不来?”
“……三哥儿历来勤勉,指不定今日都还在忙公务哩。
”
“芸娘,现可就只剩你们涛竹院没给老寿星拜寿了,还不去命人去书房,唤他出来?”
……
就连辰哥儿都轻摇了摇徐温云的指尖,仰着小脸问道,“母亲,父亲方才还在院里,现下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