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流了那么多血。
怪他,都怪他。
他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那和尚倒是懂些医术。
季桓两指搭上那截细白的手腕,直感到脉象紊乱,确是有滑胎的征兆。
他速度很快地施上针,直到裴钰指尖颤动了几下,眉头也因手臂的刺痛难受地紧皱起来,随即又不安地梦呓了句听不清的字语才收回银针。
施针后,季太医又把了回脉,低低地连叹出好几口长气,这才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个瓷白药瓶,说:“皇上,老臣方才施了针,裴相和腹中胎儿已无大碍了。
若醒来后有腹痛,记得要服下一颗这药丸……”
他边说边提笔写药方:“万幸丞相前些日子休养得体,这回出血应是受外力所致。
陛下也应注意提防才是,万万不可再有此类事发生,切记也不可太过操劳。
裴大人身子本就弱,月初……咳咳。
”
“季太医,”季桓急忙停住的口快之言还是让元靖昭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冷冷地抬眸看过去,厉声质问道:“你早知令安有了身孕,是不是?”
欺君乃是死罪。
季太医一时冷汗直流。
当年帮着皇帝用忘尘露哄骗丞相失忆一事让他深觉愧疚,所以那天才答应下了裴钰的请求。
心想许是裴相还没准备好,瞒下这阵子倒也无事,谁料今天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元靖昭那脾性他也清楚,太医署中上一个犯欺君之罪的早已被砍了头,他可不想老命不保……季桓正纠结着要如何回答,背后一道低微的痛哼声令皇帝冷厉的神情一变,态度软化下来,欣喜地轻唤了声:“令安?”
裴钰一睁眼,缓过阵晕眩后,看到的就是满面担忧的帝王,脸上既有伤痛内疚也有喜悦之色。
两眼红通通的,眼底含有血丝,像是大哭过场似的,罕见地失了态。
不用想,皇帝肯定知道他怀孕了。
“孩子没事,令安。
”
元靖昭又握起了他右手抓紧,放近到嘴边怜惜地亲了又亲,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钰,眼里尽是爱恋,见人不答便着急地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肚子疼吗?是不是不舒服?正好太医在”
季桓迅速收回迈出了门槛的一只脚,手里拿着药方,指指外面道:“老臣去叫人熬药。
”
“我没事,多谢季太医。
”
裴钰想坐起身来对季桓道谢,又被皇帝给按了回去,叫他躺着别动。
正好成桂端着热水进来,看到元靖昭背过只手摇了摇,季桓赶忙逃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