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扇玻璃门里始终闪烁着灯光,哪怕里面只剩下一位员工。
员工盯着莹莹发光的显示屏,皮肤被照出病态的苍白,冷汗肆无忌惮地淌下,浸湿了初夏的薄衬衣。
显示屏上是一个对话框,那人又在布置任务了。
[如果我完成了,这事是不是就了结了?]员工忍不住发问。
对话框没有动静,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根本不需要回应凡人。
但神终归选择怜悯,施舍似的写出一行字:[看你表现。
]
员工警惕地问:[警察注意到我了吗?万一我暴露了……]
冷冰冰的话语昭示了网络另一端的冷漠,[你很重要吗?]
对话不再继续,员工愣了许久,终于自嘲似的轻声道:“也对,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
”
没有开灯的房间,男人对着笔记本冷笑一声。
他的身后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副摆得乱七八糟的棋,不是象棋也不是围棋。
说起来,现在热衷下棋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桌子旁边,靠墙的位置有一面白板,上面画着箭头,贴着数张照片。
但整个房间只有笔记本发出微光,白板晦暗不清,难以辨认照片上的是哪些人。
开完会,时间已经很晚,其他人走了之后,季沉蛟还在会议室待了会儿,想到还得开车回现在住的小房子,就有些不爽。
家属院就在市局斜对面,他明明几步就能回家睡觉。
要不是租给凌猎那个“怨种”了……
胃在此时很不给面子地咕了一声,季沉蛟才想起忙得晚餐都没吃,去哪儿将就一下?叫凌猎来当个饭搭子?
这么想着,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凌猎关机。
季沉蛟一下警惕起来。
转而又想到凌猎关机是常态。
但没打电话便罢了,打了,没打通,不免让他恼火。
凌猎万一干坏事去了?
一刻钟后,季沉蛟拧着席晚老家寄来的熏肉,来到家属院。
这熏肉大家都拿回家了,就他不爱吃,差点让安巡顺走。
凌猎这种沉迷人间烟火的,想必会喜欢。
查房总得找个理由,两手空空不像话。
季沉蛟没当过房东,但很有房东的素质,虽然兜里有钥匙,还是礼貌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