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想他对殷青湮,想他口口声声的“未婚妻”。
想着想着,困意竟然上来了,大概是情绪起伏太激烈,消耗了过多力气,她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乱七八糟的梦,等红妆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满满都是夕阳余晖的暖红,晚霞洒满天际,恍惚仿佛睡在了一片温暖的花海里。
红妆揉了揉眼睛,觉得喉头干渴,起身去倒水。
刚倒满一杯,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放在床边桌案上的酒瓶,是她昨晚喝剩下的。
红妆登时没了喝茶的兴致,她走过去,拎起酒瓶,把杯子满上,一口干掉。
酒香缭绕,让心上千丝万缕的烦恼稍微退去了些。
她把酒杯放在桌上,想到今天季寒初护着殷青湮的样子,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但很快又瘪了下去。
红妆似泄气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力地靠在桌边,长长地叹气。
酒意发酵,嗓子里微微发涩,明明是上好的佳酿,怎么品出了丝丝的苦味。
“季寒初啊……”
红妆跌靠着,颓败地笑出声,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臂弯中。
空荡荡的房内,金光包围着她,她用一只手捂着脸,用力地擦拭,企图装作眼角流下的东西只是她不经意的放纵。
只要没人看到,她就没有在哭。
可是擦不完,为什么擦不完?
“要是我永远想不起来呢?”
季寒初说的这句话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
红妆怔了怔,笑出来,眼底红红的:“想不起来,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不想想起来?”
她喃喃自语,仿佛海上无依的浮木,浸身在茫茫深海里,想逃,却无处可逃。
逃到哪里去呢,闭上眼,睁开眼,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都是他的深情,都是他的相护,都是他叛族叛道的决绝。
红妆不合时宜地笑起来,眼里却是冰冷的。
她擦了泪水:“你本来是活在天上的……”
这个男人,曾经彻夜埋首医书之中,为解决疑难杂症遍寻古籍药方,整夜不眠;也曾认认真真施针下笔,三言两语、一张药方便能救人性命。
他救世人,世人也爱戴他,他做自己爱做的事,诚然有时孤寂,可更多时候都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