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绿抹一把冷汗,干笑道:“红妆姑娘。
”
她下了地,也倒了杯水咕咚喝下,豪迈地用手擦一把嘴,继续刚才的话:“你就这么走了,就不管小季公子了?”
“管什么?”红妆云淡风轻地说,“没了我,他日子会好过得多。
”
柳新绿摇摇头,抬起自己的胳膊,撸开袖子,露出一道醒目的疤。
“不见得。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我当家的吵吵,总觉得日子难过,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
但这混不吝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他就死了,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除了一道疤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我才知道,没了他,日子才是真的要过不下去。
”
红妆瞥去一眼,淡淡道:“但你还是活下来了。
”
柳新绿没隐瞒,她摸着那道疤,被肥肉挤得显得庸俗的面容难得荡漾温柔:“我每天都想他,都说总会忘记的,可他都走了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忘掉。
”
红妆没再多说,小口饮茶。
柳新绿语重心长:“你就算要走,为什么不带上他一起走?”
红妆不是没想过,但是……
“他不乐意。
”
柳新绿:“你都没问过,你怎么知道他不乐意。
”
红妆放下茶杯,转过身:“你怎么知道我没问过?”
“我看出来的。
”柳新绿伸出两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不然他看你的眼神能这样?一看你就是个负心薄幸的人。
”
红妆整个人转过来,柳新绿浑身一抖,下意识要去扒桌子。
她直接把人提起来,坐到对面,柳新绿庞大的身躯被她提着就和拎小孩似的轻松。
“万一我问了,他不答应怎么办?”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红妆自己都拿不准,如果她和礼教、世俗、季氏放在对立的两面,季寒初究竟会选谁。
他已经在道德和她之间选了她,再加点别的,红妆没把握。
柳新绿一听,登时明了,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回身跑到柜前,弯腰好一阵翻腾,掏出一个酒瓶啪地放在红妆面前。
“本店独有药酒,‘一坛酒’。
”柳新绿捧着酒坛,递到红妆面前,“加了秘方的,就一口,我敢打包票,一口下去保准听话。
”
“……”
柳新绿手指一扣,豪爽道:“一坛五两,童叟无欺。
”
“……”什么黑店。
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