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
”
将将又要睡去的人再一激灵,仰起一张圆润的脸,满眼迷茫,问他:“干什么?”
红色身影在脑海里不断重现,季寒初克制着心头微澜,问:“你可知殷二爷为人?”
“这还用我说?”被唤作“离忧”的人挠挠头,“武林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
“他待自己的身边人如何?”
“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谁都一样的狗德行。
”
季寒初垂下眼,两手在袖口搓了搓。
卑劣,世人皆知殷二爷卑劣,可他比殷二爷还卑劣,小人是真小人,他却要做个挟恩以报的伪君子。
可若真能救她,伪君子便伪君子吧。
“倘若我说,我要以救命之恩换他身边一人,你说他可会答应?”
“换人?你要换个什么……”
说到这儿,离忧停住了,望着季寒初不自在的眉眼,他愣了愣,心头浮现出一个隐约的猜忌。
不能吧?
不能吧!
他吞了吞唾沫,喉头一紧:“季三,你不会看上殷二爷的女人了吧?”
“你睡糊涂了。
”
“不否认就是默认。
”
季寒初浑身都紧绷了。
良久,他的眉眼松弛下来,一寸一寸染上坚定,将搓乱的袖子放开,说:“尚且一面,不至于此。
”
离忧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你要拿救命之恩去威胁人家要人?不是我说,宗主对殷二爷可从来没有好脸,这事儿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高兴。
还有殷大小姐,她待你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
“离忧。
”季寒初打断他,神色认真,“你应当知我。
”
知他,离忧当然知他。
就因为知他,才觉得更不可思议。
离忧看着季寒初,不可思议地说:“季三,我觉得你不像是这种人。
”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看着与眼前这位清风明月般的季三公子根本不搭,可它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季寒初淡淡地笑了,应了一声:“我原本也以为我不是。
”
离忧摇摇头:“罢了罢了,我可是你义兄,既然你喜欢,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你告诉我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我叫人去帮你打听打听,最好别折了季殷两家的面子,能把人直接给你带来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