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是应该循序渐进,最好每天找个机会多见见面,加深彼此的了解。
崔兰因兀自陷入烦恼,好在萧临并无此意,敛下目温声道:“不必了,我还有公务要回去处理,伺候夫人歇息吧。
”
萧临跨出房槛,景澄替他关上门。
主仆走进四方回廊包围的庭院,景澄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郎君,夫人怎么和别的夫人太不一样。
”
旁的夫人都期盼夫郎能够日夜相伴,哪有大晚上的还把人往外送,也不出声留一留,怎么看都透着奇怪。
“有人喜欢自也有人不喜欢,没什么稀奇。
”
萧临看得明白。
世人吹捧他,把他说得世无仅有、绝世无双那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并不是真正通灵万物的“神”。
他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更没有必要去追究崔兰因为何不喜欢他,又为何不开口留下他。
萧临低头看着手里的机关鸟须臾,把它放在旁边一棵树下。
明日院子里扫洒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届时便会归还给崔兰因。
主仆两人离开,一直栖在树上的狸花猫张开嘴抻长前腿,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跃而下,盯上这只奇怪的木头鸟,左右嗅了嗅,不一会就叼上了树。
隔日,来教崔兰因规矩的人就上门来。
对方自称是萧临的姑母。
崔兰因才笑吟吟唤了声“姑母好”,那夫人便拧起眉头,挑剔道:
“你便是那个崔家失踪十年才找回来的女郎?这妆容是谁给你画的?如此寡淡简单的,还有这站姿,你是萧家长公子的新妇,又不是他门前的守卫。
你母亲能把崔大娘子教成温婉恬静、秀外慧中的窈窕淑女,怎么你……”
萧姑母“啧”声,即便没有说下去,但是嫌弃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崔兰因的笑容慢慢淡了,眉心舒展,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①的闲适。
“姑母,容我说一句。
”
萧姑母蹙起细柳眉,严肃斥道:“噤声!长辈说话的时候,不允许随意插嘴!”
崔兰因也不迟疑,提起声就喊:“萧姑母!长辈有错,小辈若不及时提出,岂非是糊弄长辈,由着长辈一错到底?!”
她年轻,还能比不过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