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嗓子可比萧姑母清脆响亮多了,旁边的壮妇都吓得一个激灵,头顶树叶还应景地飘零下几片。
萧姑母双目震颤,心脏怦怦。
她完全没料到这个崔氏女居然敢在长辈面前大喊。
一抿唇,两道刻痕明显的法令纹让她面容变得更为严肃,也更威严。
高门世家蕴养出的气度,颇具威慑力,寻常人底气不足,都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崔兰因却睁大眼睛,不躲不避,口中道:“其一,萧姑母不招呼就上门来,也未尽到长辈该有的礼节。
其二,萧姑母不给小辈时间整理仪容,催促见面,也未在意我仪容整不整。
其三,站得直是我个子高显得,姑母若觉得这样不好,那不如我坐下听讲。
”
崔兰因在一众建康女郎里,的确算得上个子高挑,而萧姑母生得矮小,足足比崔兰因矮了大半个头。
“你、你”萧姑母被她三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怒火中烧。
这个崔氏女!好狂妄!好无礼!
她此生除了那个白眼狼前夫,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受过这么重的辱。
“夫人!夫人!”
妇人抚着胸口进气多出气少,哼哧哼哧大口吸气,胸腔剧烈起伏,旁边忠心的仆妇左右搀扶,被她带着一一同连连后退,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头上的树冠又簌簌晃动两下,一道黑影忽然垂直砸下,好恰不巧好打在萧姑母头上,一汩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蜿蜒流下。
“血!出血了!夫人!”仆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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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姑母捂着脸惊惶失措,慌喊:“血,我的脸,我的血……”
眼皮一翻,竟就这般昏阙过去。
“你胆敢藏匿凶器设置陷阱谋害长辈!崔氏!你好大的胆子!”萧姑母带来的仆妇气得不轻,手指冲着崔兰因指指戳戳,恨不得用眼神瞪死她。
“你、你就等着有人来收拾你吧!”
崔兰因何其无辜。
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机关鸟可不是她藏的,两日前她就把它送给了萧临。
至于这鸟怎么飞到树上又砸中萧姑母,她是一概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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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萧氏出嫁前是萧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十几年前萧家式微,她夫婿收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宠妾灭妻,萧氏为保家族颜面,一直容忍,直到萧家东山再起,她才由老太公做主,休夫回家。
”
“所以老太公、老夫人都很心疼她,萧家上下也都敬重她。
”
崔兰因晃着脚在床上拼凑那只损坏的机关鸟,陈媪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娘子,这次萧家肯让这位萧娘子来指导您,也是诚心诚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