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动情?”
老迈身躯猛地往几案颓倒,伏案爆出哭声,“六娘……祖母害了你……不该来宝胜……不该找崔陵理论……”
东阳擎海健步如飞跨入寝间,靴子都不曾脱,裴花朝则坐在案前,将布包了冰块按敷颈间,后头坐了个吉吉,亦手执布包帮她敷颈背。
“寨主。
”裴花朝见他来,起身陪笑相迎。
登时东阳擎海灭人满门的心都有了。
裴花朝立起时,手上布包离了身,露出颈子。
她纤细的颈子本来雪白无瑕,此刻环绕蓝紫色指痕,可见凶徒下手之狠。
东阳擎海不由想到,若是韦典军那时再使些劲,抑或勒久些……他背脊掠过寒意,揣在肚里的闷气一下抛到爪哇国去。
“很疼?”他俯身,轻手轻脚要触碰伤口,又怕弄疼她,手指便落在她腮上。
“已上过药,忍忍便过了。
”裴花朝拉着他坐下,道出遇袭经过。
东阳擎海来前已从旁人包括裴花朝那方护卫头子得知此事,裴花朝的陈述并无新意,只是能见她在自己眼前鲜活说话便是好的。
“……祖母只当韦典军前来招安,并不知他意谋不轨。
倘若她知道,绝不肯合作,真的,她不会让我涉险。
此外,那些护卫也是听我吩咐,才守在院外,出了事,我该担大责。
”裴花朝说到后来,拉住东阳擎海衣袖,吉吉见状,一溜烟退下。
东阳擎海俯身抱住他眼前人,总不言声。
裴花朝一颗心提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
方才东阳擎海进门,腾腾杀气由脚跟直冲出天灵盖,以致于她半天等不到回覆,着实担忧唐老夫人下场。
她弱声求道:“寨主,我祖母…………请你高抬贵手……”
东阳擎海早前已决定折罚唐老夫人,只是眼下裴花朝按在他胸上的手揪紧他衣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稻草,娇软的嗓音也是飘的。
他想了又想,粗嘎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论真假招安或其它政事,永无你祖母插手牵线的份。
”
“寨主,”裴花朝忘情欢呼,痛也不觉得了,牢牢抱住东阳擎海,“我同祖母说了,请她别再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