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是也不是?”
裴花朝不防唐老夫人出此一问,心头咯登,不敢答言。
唐老夫人见状,长叹一声,别开眼不再看她。
裴花朝垂头,晓得在赤心奉君的祖母心中,自己在东阳擎海身边毫无劝谏作为乃是大逆不道。
但哪怕她劝得动东阳擎海归顺,她也不肯,昏君靡烂,教东阳擎海投效朝廷徒然屈埋人才,于民无益。
祖孙默然相对许久,唐老夫人幽幽道:“纵然你对东阳贼子并无男女之情,与崔陵和离,一样是为了他,对吧?你恨毒崔家,迟迟不与崔陵和离,无非要占住妻子名份,做别宅妇羞辱崔家母子。
你肯放过他们,必不是放下怨恨,而是为旁的缘故。
”
裴花朝对着祖母,鼻梁酸涩,泪水在眼眶打转,老人家无法理解她的反叛,到底两人长年相依,同甘共苦,祖孙之间某些思路权衡依然对得上榫,能够懂得彼此。
她坦言:“东阳寨主要壮大声势,少不得招贤纳士,吸收百姓归附,世人风评好坏有所影响。
他纳有夫之妇作别宅妇,于声誉无益。
”
唐老夫人打量孙女,问道:“你处处替东阳贼子设想,将来他弃你如敝屣呢?”
“那便分道扬镳,我过我的日子。
”裴花朝早经深思熟虑,故此答言俐落。
旋即她带着乞求意思,轻声相问:“到时六娘入观陪祖母,可好?”
唐老夫人把头一摇,“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既支持东阳贼子,便该料到这收稍。
”
“祖母……”
唐老夫人眉眼透出一丝柔软哀伤,几不可察,“祖母最后忠告一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好自为之。
唉,你走吧,别再来了。
”说完,转身背对裴花朝。
裴花朝忍泪,恳求唐老夫人莫再牵涉镇星寨任何事务,便由瑞雪扶持走出院落。
她身上疼痛,心头黯然,背脊仍是打得直直的唐老夫人从小耳提面命她要仪态优雅,哪怕她已不愿再看自己一眼。
当院门掩上,院心空落落,唐老夫人转身,凝注孙女走过的甬道,如泥雕木塑一动不动。
“小孩子家,没经过事……”许久许久,她轻轻摇头,“果真不曾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