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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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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阳擎海亲了裴花朝几下,放开她起身。

     “回来再同你算帐。

    ”他笑得云淡风轻,好似天下无事。

    那情状该当有成算在胸,但他绝口不提,裴花朝亦不好问,服侍他更衣,送出房门。

     吉吉溜去打听动静,回来报说东阳擎海撕了敕旨,撵了敕使。

     裴花朝半晌无语,她猜到东阳擎海对敕使不会有好话好脸色,不意如此妄为。

     前来招安的敕使乃是郑王,他一来便痛斥东阳擎海强掳敕使,无礼欺君,不肯宣旨,东阳擎海也不多废唇舌,着人夺过敕旨让林化宣读。

    原来这数月邻州豫州有朱家寨起兵,几乎整州沦陷,官军无计可施,朝廷遂下敕旨,若镇星寨肯改邪归正效力天家,征伐朱家寨,并将其辖下州县归降,财货兵马悉数纳官,便授东阳擎海刺史官职,封国公,食邑五百户。

     东阳擎海大笑,取过敕旨一把撕了。

     郑王见他藐视天威至此,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好半天缓过劲便破口大骂,教底下头目揪住要打。

     东阳擎海发话,“这老头有些骨气,别伤他。

    ”半送半撵他下山,保住这位白胡子皇亲性命。

     稍后东阳擎海回到房里,把撕毁的敕旨放到裴花朝面前,“给。

    ” 裴花朝因问道:“寨主何意?” “让你处置。

    ” 裴花朝怔怔看着他,目光又落在那撕作两半的绢黄纸上,半天没动静,前尘往事彷佛流水,都到眼前来。

     “你若不喜欢它在眼前……”东阳擎海伸手似要取走。

     裴花朝猛地回神,抢先抓住那绢黄碎纸嗤啦啦撕了个碎。

    她犯下这于常情乃是弥天大罪的恶事,心中突突地跳,可又像搠穿脓疮,流出脓血一般,难以言喻地痛快。

     东阳擎海哈哈笑,“不愧是我的女人,有胆色。

    ” 他揽过她肩头,道:“彼时你听到‘敕旨’身子紧绷,不像畏惧,倒像极为厌恶,所以我带它回来让你出气。

    你讨厌敕旨,对吧?” “嗯,”裴花朝默然一会儿,方才缓缓道:“那年圣人恼我父亲直谏劝阻加赋,下敕旨处他极刑,抄我裴家。

    ” 那时正值盛夏,昼长炎热,祖母带她在园中荷榭避暑。

    榭外岸上杨柳垂地,池中芙蕖红白披离,榭内虾须帘垂,榭旁水车徐徐引动荷池碧水,度来凉风花香,那满屋清芬,且是叫人昏昏欲睡。

    她躺在竹榻上,半梦半醒,奶娘怕她着凉,悄悄替她覆上薄被,邻室传来喁喁陪笑声,是若干勳贵家眷围绕祖母谈天说地,都是奉承话语。

     抄家旨意甫到,那恬静美好的世界骤然走调,人人惊慌奔走鸟兽散,杯盏翻倒,宝钿委地。

     堂官宣读过敕旨,便将她们祖孙推锁在屋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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