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不知从何处而来一阵风,不断将烟灰吹起扑到她的脸上。
庙里负责分发香烛的义工师傅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姨,慈眉善目的,对她说这是有说法的,故人轻抚今人眉,为你散去半生灾。
他生前一定对你很好吧。
梁冰眼睛酸涩,深呼吸了两次。
这半年来,她只觉五脏六腑一直被一种不知名的疼痛包裹着,疼得都有些麻木了,尤其是昨天在楼道里时,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每吸进一口空气,胸腔就像是被刀割了一下抽着疼,此刻在僧侣的诵经吟哦里和摇曳的烛光灯影中,慢慢平静下来。
她没有跟随李慧英下山,而是留宿在了寺庙供人休息的禅房里,和两个义工一起睡上下铺。
条件虽然简陋,梁冰却很快沉入了久违的深睡眠。
她在梦里见到了沈恪,他来到她以前做作业的那个小公园里找她,站在一片大雾弥漫之中,笑着说:“我要走了。
”
“走?去哪儿?”梁冰急忙问。
“去该去的地方。
”沈恪依然笑着,“小冰,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以后……哥希望你能只为你自己而活。
”
“哪也不准去!”梁冰几乎是破音地喊出来,意识告诉她似乎是在梦里,她却顾不上细想,“你带我走吧!”
沈恪的神态有些无奈,还是那副纵容的口吻,“别说傻话了。
”
梁冰的眼泪飙出,落在枕上,她想要从这场噩梦里醒过来,潜意识里又很抗拒,自我催眠着千万不要醒来,似乎也知道一旦清醒,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直到电话震动起来时,大雾中的沈恪就那么消失了,像晨露在空气中蒸发,她似乎还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浓雾散去,四面八方,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梁冰醒过来,泪眼模糊了来电显示,她哽咽着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却没有人说话。
梁冰缓了缓,抹了下眼睛,又看了一眼屏幕,“……燕雪舟?”
“梁冰……”他模模糊糊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
”梁冰回应着他,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穿上外套走出禅房,“你怎么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