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脚缩进裤管里。
那碗肉糜确实很香,一路上跟着送灵队伍,他都没能吃上肉。
他在汴京时,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大口吃肥猪肉,平日里也只有鸡鸭鹌鹑,还有河里的鲶鱼。
看着明灭交错的余烬,万安期无法入眠。
他不放心周舜卿。
周舜卿睡在门口,用身子挡着大门,但不到一刻钟,便鼾声四起。
万安期方才出去方便时,双腿跨过他,他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这要是来了歹人,恐怕一屋子人死完,他都还在说梦话。
身旁传来一阵窸窣。
是张若冲,他应该也是要出去方便。
不知过了多久,高粱杆中的余烬彻底熄灭,万安期也迷迷糊糊地睡去。
门开了。
万安期觉得是张若冲回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张若冲进屋后,四处走动着,难道是因为太黑,找不到位置?
“这儿呢……”万安期轻声呢喃了一句。
张若冲听到后,径直走了过来。
但让万安期不解的是,张若冲过来之后,却没有着急躺下。
正纳闷时,一双粗糙的手便摁住了万安期的口鼻。
他想挣扎,却被那双手掐住喉咙,随后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那人不是张若冲。
被拎出门之前,万安期踢了睡在门口的周舜卿一脚,随后便昏厥过去。
冰冷的水流拨动鳍片状的扇轮,发出规律的响动。
扇轮横轴连接着一丈宽的大磨盘。
在水流的驱动下,磨盘一圈圈地转着,碾磨着两片石磙中的物什。
万安期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口漆黑的大瓮之中。
瓮中不知塞了什么东西,一直硌得他生疼,翁底也是一片黏滑。
万安期双手双脚都被肠衣捆住,他叫出声,瓮内的回音险些把他震聋。
他用脚不断踢着瓮壁,希望能有人听见。
瓮盖被掀开,刺眼的火光从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