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本来烧都给烧得半死了,她那剑就是个添头。
我告诉你,持剑的前手若是不稳,后手若是不平,剑锋便不聚力,哪怕是刺一块死猪肉,剑尖都会打滑……”
朱长金和钱焘对他说得那些话,他一句都不信。
这一路走来,他深知那些人会为了自己活命,害死谁都不在乎。
“小孩儿,别看那把剑开了刃,但抓不住刃筋,砍过去大多是剑身先碰到,划不开皮肉,我这都是实话,你莫要觉得我在诓你……”周舜卿又解释道。
“刃筋是什么?”
“剑有两刃,刀有一刃,挥刀挥剑之际,斩的方向,与锋刃走向须为一致,这一斩才有力,否则莫说活人,猪肉都斩不断。
朱福他已是行尸,除非像郝随那样,斩断他的脖颈,否则杀不了。
”
“朱福不是活尸,他是人。
”
“把它喝了,要不明日你没力气,走都走不动,我先说好,你要是下不了地,就把你扔在这。
”周舜卿扔下肉糜离开。
朱福现在会在吃人吗?
万安期眼前闪过许多朱福啃食活人的画面。
无论生前如何,变作行尸后都差不多模样。
他们之中,也会有朱福那样的好人吗?
那样的好人也会变作吃人的东西吗?
万安期这样想着,眼中又冒出泪来。
周舜卿虽然一直在胡掰,但有件事没说错。
吃饱了才能做事,才能去找朱福。
他端起碗,把热腾腾的肉糜大口喝进肚。
朱长金喝下钱焘剩下的半碗肉糜,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钱焘则在旁边铺了把高粱杆睡下。
糟了的木门形同虚设,连冷风都蔽不住。
周舜卿怕有行尸或贼徒闯入,便抱着神臂弩睡在门前,想着门一动自己便会醒。
张若冲和万安期躺在烧尽的高粱杆旁,贪恋着最后一丝余温。
风声透过凹凸不平的门缝,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寒气上涌,万安期曲起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