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诅咒。
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疼爱有加的女儿,还有寄予厚望的长子,全都离他而去了。
齐峰摔断了腿。
唯一好好的,只剩齐峥一个了,可他偏是犯浑,非要往南墙撞,去同自己的侄子抢女人。
抢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女。
“矜言,别怪我……”齐勋哽咽着,喉间发出压抑的哀声,“阿公的孩子只剩下你小舅舅一个了。
若真让他带你回了北平,朝臣如何看他,议他,世人又如何诽他,唾弃他??”
齐勋没将话挑明,一切却已经清楚地摆在眼前,她如何不明白。
“这是那日,他挨了我的打……”齐勋缓缓地打开桌面上摆着的一团锦布,里面赫然一件破损不堪的血衣。
苍老的手在衣服上来回抚摸,仿佛是在慰藉满身伤痕的孩子:“战场上都没受过这样重的伤,那日却被我打到半死,可他就是倔。
”
只是看见那些已经暗沉的血迹,都让她心痛不已,何况这些伤痕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季矜言回过神来时,才觉得脸上有些冰凉,伸手一摸,早已泪痕斑驳。
耳边是齐勋同样悲戚的嗓音……
“他非要走死路,现在还要带着你一起,叫我如何能忍心?”他握住她的手,“矜言,谁都劝不住他,如今只有你了,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
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齐勋重重地捶打自己膝盖:“老子当年怎么就想不开,当什么皇帝,掌什么天下!现在浑身扎满了孔,到处都挂着线,千百双眼睛看着,千万张嘴议论着,永远叫百姓、朝堂、社稷、江山,操纵着,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
在心头摇曳的灯火在一瞬间熄灭。
季矜言看着年迈的帝王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半跪着蹲下身,扶在他膝上轻轻拍着,安慰道:“阿公,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