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摩裟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重新想起火车刚刚驶离的那座城市。
我知道那条巷口小店的刀削面特好吃。
因为萧山曾带我去过。
我还记得特别辣,萧山被辣得鼻尖都红红的,满额头都是晶莹剔透的细汗。
他悄悄告诉我:“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学会用筷子吃面的。
”
我忍不住笑:“那你原来怎么吃?用手吗?”
他说:“当然是用叉子啊。
”
我还记得他那时候笑的样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
高二的暑假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一个暑假,因为我拿到了奖学金,差不多天天可以找到借口出来,和萧山在一起。
我们去公园里划船,他带我去游泳,教我打壁球。
有一天我们甚至偷偷买了火车票,跑到T市玩。
“我小姨出国去了,钥匙交给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因为小时候姥姥姥爷就住在T市,我在这座城市呆的时间最久。
那时候每年放暑假,我就被送回国内,老式的家属区其实很热闹,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大家一起玩游戏,我觉得在这里过暑假是最快乐的事。
”他有些郝然地微笑,“他们叫我小洋人,因为刚回来时我的中文总讲得不好,普通话还没有英文流利。
还有,不会用筷子吃面条。
”
萧山都是用左手拿筷子,拿刀也是,我一直笑他是左撇子。
当时他正在厨房里切蕃茄,连头也不抬:“左撇子怎么啦,左撇子也比不会做饭的人强。
”
由派派小说﹎."滣ル手打
如需更多好书,请上/?u=271541
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招惹他,难得有空无让人又一应俱全的老房子任我们大闹天宫,我兴冲冲地提出要自己做饭,也是我闹这要去买菜。
T城的夏天非常热,又正好是中午,烈日炎炎,从超市出来走了没几步,简直一身汗。
路边有卖冷饮的冰柜,萧山买了盐水冰棍给我:“尝尝,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觉得比所有冰激凌都好吃。
”
我一路吮着盐水冰棍,跟着他走回去,觉得自己像是小朋友,被大人带着,什么事都不用管。
那种感觉奇妙又安心。
等回到老房子里,两个人都满头大汗,对着嗡嗡作响的老空调吹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萧山问我:“你会做什么菜?”
我眼睛也不眨地告诉他:“蛋炒饭。
”
最后还是萧山大展身手,虽然他水平也不怎么样。
我俩挤在厨房里乱作一团,我坚持番茄和蛋是一齐下锅的,萧山说番茄要先炒一下,最后油锅烧热了,一看见他把番茄倒进去,我眼疾手快就把蛋也倒了进去。
刚烧开的油锅很热,蛋液被炸得飞溅到我手上,烫得我大叫了一声,萧山抓着我的手就搁到了水龙头下,一边冲一边着急:“烫哪儿了?”
凉凉的自来水从手背滑过,被烫到的地方渐渐麻木。
萧山的胳膊还扶在我的腰里,他的手真热,掌心滚烫,隔着薄薄的的裙子,我只觉得他的手就像是一块烙铁,烫得让我心里发慌。
我觉得不现在,讪讪地说:“不疼了…”
厨房里很热,抽油烟机还在轰隆轰隆地响着,夏日的午后,仿佛万籁俱寂,连客厅里电视的声音都仿佛隔世般恍惚。
楼上楼下都寂若空城,我心跳得近乎发虚,而他的脸慢慢低下来,他比我高许多,这么近的视野里,他的睫毛真长,真密,那密密的睫毛直朝我压过来,我都吓得傻了。
两唇相触的一刹那,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只油锅,轰的一声只差没有燃起来。
所有水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