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玩笑,“刚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地跟医生争辩,说分散创面也可以采用利多卡因喷雾麻醉吗?”
梁冰脸一红,她之前的确看过相关案例,又见医生打算直接切开水泡引流,才多嘴问了几句,没想到被对方批判少在百度寻医问药。
她吸了下鼻子,“我还不是怕你疼吗?”
他嘴硬,“不怎么疼。
”
“骗人……”她低下头,声音还带着哽咽的哭腔,“要是受伤的是我就好了。
”
燕雪舟一怔,“胡说什么?”
梁冰左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蔓延开的泪水。
窥得沈恪死亡真相一角的冲击和对燕雪舟的愧疚感无孔不入地裹挟着她,再怎么能忍,濒临决堤的情绪此刻也终于溃开一个裂口。
燕雪舟没料到刚才还一切正常的她会突然情绪失控,却还是单手将她揽在怀里抱着,轻轻拍拍背安慰,“做实验,这种意外是难免的。
”
他摸摸她的后脑勺,温声道:“我不是说过吗?闯祸也没关系,我给你兜着。
”
梁冰再没有心力做别的任何事,将脸埋在他胸前,尽情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稀薄的空气中,她断断续续的抽噎终于变成嚎啕大哭。
燕雪舟的右手包扎后不能开车,梁冰每天下课后都会陪他去医院换药。
打车不方便,她便克服恐惧,拿出自己自从考了驾照就再没上过路的技术开了燕雪舟的车接送他。
虽然第一次上路被他评价为,速度慢的跟乌龟和蜗牛比赛都只能拿季军,但她适应得又快又好,第三次就能在他的指挥下准确倒车入库。
燕雪舟有些轻微洁癖,伤口却绝对禁止见水,只过了一个晚上,次日他就忍不下去,臭着脸说要洗澡。
梁冰没办法,只好用医用防水贴仔仔细细地将他伤口周围的皮肤贴了一遍,确保不会被渗透污染,又在浴室外面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