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身边狭小空间的寂静放大了外边吵闹的嚷嚷,阙无阴听到自己和眼前人的呼吸,急促地跟着胸腔里发酸的心脏起伏,速度又快又急。
阙无阴笑一笑,看着符胥白的眼睛:“你没问过我在不在乎。
”
符胥白呼吸一顿。
“现在问我吧。
”阙无阴眨眨眼,又说,“你现在问我,我也可以回答你。
”
出乎意料的,符胥白张了张口,问出的却不是阙无阴想回答的那个问题:“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成亲,你会觉得寂寞吗?”
他的手指按在阙无阴的脸颊,轻而又轻地摩挲,慢慢说:“会觉得晚吗?”
阙无阴这一次没有第一时间接上他的话。
他发酸的眼眶好像被山林里曾经见过的最大的那场雾困住了,看不到视线里的人,只能感受到那个温热的怀抱。
就像那天他忽然醒来看到那场雾懵住的瞬间,那个人抬起手捂住他眼皮的温度。
“我不在乎。
”阙无阴抽了抽鼻子,发热的眼眶没有水珠滚下来,他看着符胥白的眼睛,透过那层眼眶里的迷雾,一次一次竭尽全力让自己看清,“我不在乎这些东西,就像你只想我陪在你身边那样。
”
“我只是一条蛇。
能拥有你,就够了。
”
人类的血缘是大树深扎在土地的根,剪不断,斩不尽,所以每一个抉择都要慎重又慎重地考虑,就好像生命并不属于自己,而是通过那树根般的血管与脐带共享给亲属、孩子。
有人为自己哀伤,有人为自己期待,有人为自己欢喜,有人为自己遗憾,那是独属于人类血缘里的情感。
阙无阴不是人类,他只是一条没有父母的小蛇。
他的血缘是断流的河,可是天地间却偏偏有人愿意为他苏醒,用爱把这条河延续。
有人愿意为他弯身屈膝,为他更衣净脸,为他换取他想要的东西,愿意为他递上一包山楂,只因为他爱吃。
所以在他心里,有这一个人,已经足够。
其他种种,他都不贪了。
不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