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惊闻啼声响
吾是汝妻不是娘」
杨焕荣唱完后就对着她俩笑,留意到歌声把向南风吸引了过来,老太太扬脸就问:“唱得怎样?”
向南风一愣,回道:“比rapper的词押韵。
”
杨焕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狠狠瞅着他说:“你听不懂也是对的。
”向南风却说:“我可不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说吧。
”杨焕荣很爽快。
向南风问:“我听说女书是传女不传男的,但又能唱出来,那这里的女人说的话男人也是听不懂的吗?”
贺仪也有同样疑问,女书是表音文字,既然写下来的都能编成小调,除非语言不通,不然怎么能算不让男人看见的闺中密语?
杨焕荣说:“能听懂,都说一样的话,男人女人都能听懂。
”
向南风奇道:“既然男人也听得懂,怎么算是女人独享?”
杨焕荣笑着道:“因为那些男人听也不想听。
他们想学就会写,但他们不想。
他们有自己的男书,不屑我们女人的东西。
”
“那我听明白了。
”
杨焕荣生了好奇,“你明白什么?”
向南风看着她干瘦的脸,恭敬说:“我明白了其实女书传承不下去也没有关系。
”
如此失礼的个人发言,言善兰会有情绪起伏是必然反映,贺仪在她手背上拍一拍,以示歉意和安慰。
又想说句圆场话给杨焕荣听,可是眼睛刚接触到,就发现她情绪不对。
老人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不责备,也不表态,似乎很是满意。
向南风问:“您也赞同?”
言善兰急于求解,痴怨地望着。
杨焕荣瞟了一眼,回说:“我不赞同,也不反对。
”言善兰上前问:“为什么不反对?”她每天都在为女书的传承费心费力,本就忧心忡忡,现在更是心中郁结。
向南风说:“作为交流符号,女书已经失去了它的工具价值。
当女孩也能读书识字开始,女书就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在现代文化交流上,它不再具备日常需求,残留的仅仅是文化研究的桥梁作用。
如果要把被历史淘汰的事物发扬光大,就必须发掘经济效用,但这条路如果能走通的话,你也不用来求老太太帮忙了。
目前的经济形势,去杠杆迫在眉睫,通缩之下,低消费会愈演愈烈,女书的商业化更加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