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他眼前散开花团的朦胧视线逐渐清晰,连带着休眠许久的知觉也开始复苏。
这是他和它们经历地质重构的第五天了
五天前,才创建不久的芬得拉家族在紧迫中踏上逃亡之路。
作为虫母领导者的阿舍尔被小怪物抱在怀中,强壮有力的尾勾缚着他发清瘦的腰肢,将青年单薄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小怪物的虫肢之间。
但显然,那时候的阿舍尔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星球活跃期带来的气候变化。
最开始是有些刺皮肤的风,很快当天空昏黑之后,风也开始变大。
那时候的阿舍尔几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又糙又烈的风掠过皮肤就像是刮刀子似的。
那时候他还想忍忍,直到发现自己的血量在不停地下降,才不得不在小怪物的催促下改换了方式。
为虫母而生的活巢再一次向着它喜爱的青年张开,如容纳珍宝一般,挡去了全部的危险。
那是极致的温热与柔软,和外界的风沙完全是云泥之别。
因为活地图碎片每一小时会报警一次,为了保障整个家族逃亡方向的正确性,阿舍尔会每隔一小时就会出来一次,实时做好要改换路线的准备。
活跃的星球和多变的地质重构,令他们分分秒秒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哪怕是再壮硕强大的虫族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
与子嗣们相互连接的精神力最能让阿舍尔知晓家族成员的状况,手握活地图碎片的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定时闹钟,几乎是掐着分秒催促子嗣们休息,又在警报提醒后提醒它们再一次上路。
这是一场另类的熬鹰式折磨。
最初的三天里,阿舍尔的休息时间几乎完全吻合达芬奇睡眠法,他不知道这位数千年前的伟大艺术家是怎么做到的,换成他自己几乎要了半条命。
才补回来几分的虫母体质在这三天里健康指数疯狂下降,哪怕是身处提供营养的活巢中,都经不住当事人怎么不要命地造。
直到第三天末尾,又一次得到警报、确定危险源的位置,准备告知子嗣们更改逃亡路线的阿舍尔,被短暂拟态为半人模样的小怪物按到了怀里。
那是一个炽热到发烫的怀抱,青年的锁骨间坠着血红如宝石的心脏碎片,耳边则是另一道跳动在小怪物体内的跃动声。
砰,砰,砰。
缓慢,沉稳,有力。
高压之下,疲累过度的年轻虫母眼底缀着一层青黑,有赖于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不管是从眼尾拖曳的红痕,还是铅灰色倍显倦怠的眼瞳,无一不透着种旖旎的颓废。
很美,也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