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连忙向他扑去,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抓住,只依稀听见支离破碎的声音:“法则……执念……”
裂口合拢,梁夜消失无踪,地上只有一张巨大的鬼面,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海潮耳边轰然一声,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潮水的声音一浪接一浪,冲刷着某一处看不见的堤坝。
她脑海中一片茫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坍塌,不能坍塌。
她高高地举起剑,朝脚下的鬼面猛地扎下去:“他在哪里?!”
她把剑拔出来,黑血汩汩地冒出来,她不等鬼面隐去,又一剑扎下去,吼道:“说!他在哪里?!”
鬼面大张着嘴,有节奏地舒张,仿佛在喘息。
萧元真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不是抛弃了你,要去娶高官的女儿么?我帮你杀了这负心汉不好么?”
海潮得知梁夜变心,在气头上的时候,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但她从没有真心想他死,就算他变心,就算他薄情,一个活着的,与她形同陌路,与她再不相见的梁夜,也好过一个死了的梁夜。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海潮吼道,“把他交出来!”
她拔出剑,又用力扎下去,鬼面被扎了十数剑,涌出的黑血四处横流。
那张鬼面已不再动弹,仿佛已被她杀死了,然而她还是不停地戳刺,仿佛只要她不停地刺,就能把梁夜找回来。
萧元真忽远忽近的疯狂笑声之外,又多了一种声音。
“咯吱咯吱”的啃啮声,回旋在她耳边,近得仿佛是从她脑海中传出来的。
海潮浑身发冷,冷得骨髓几欲结冰。
她不知这声音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只知道那道堤坝抵挡不住了,顷刻之间就要溃塌。
直到陆琬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海潮!海潮!”
海潮蓦地醒过神来,转头看见满脸泪水、狼狈不堪的陆琬璎,又看见面色苍白、人事不知的程瀚麟。
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许多鬼面,一张连着一张,密密麻麻的,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们,仿佛野兽静静盯着猎物。
她不是孤身一人,她答应过陆姊姊,要尽全力带她出去的。
细密的啮咬声还在耳边回荡,仿佛一场永不会停的雨。
海潮尽力不去听,快步走到两人身边,把桃木剑塞进陆琬璎手里:“用尽全力往眼睛里刺,能做到么?”
陆琬璎牢牢握住剑柄,目光坚定:“能。
”
海潮将程瀚麟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