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羞赧地低下头:“我只是想起,方才海潮妹妹说过,窗外便是舶船,谁都可以攀缘入室行凶……”
程瀚麟立即又附和:“陆娘子所言极是,况那男子是鸡鸣狗盗之徒,又四处欠债,叫人杀了也不足为奇。
”
海潮纳闷道:“放债的杀他做什么,杀了他,债不就讨不回来了么?”
程瀚麟:“海潮妹妹说的也有道理……”
他巴巴地看着梁夜:“子明是怎么想的?”
梁夜道:“此事多半与苏家有关联。
”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海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据鸨母说,两旬之前,吴媚卿一反常态,言语中暗示将有意外之财。
而前一夜李管事醉酒,宿在楼中,极有可能是他酒后说了什么,叫吴媚卿握住了把柄。
”梁夜道。
海潮托着腮道:“会是什么把柄呢?”
梁夜:“不得而知,但一定是很大的把柄,大到足以令她自觉后半生有靠,也足以令人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
“这么说,是李管事杀人灭口咯?”海潮问。
“不然,”梁夜道,“吴媚卿死于两日之前,我们昨夜装神弄鬼吓唬李管事,诈他的话,若是他杀了人,当时忏悔祭奠的就该是吴媚卿了。
”
程瀚麟道:“那李老翁胆小畏缩,看着也不像是能下狠手的。
”
陆琬璎却若有所思道:“人不可貌相,胆小怯懦之人未必不会行凶。
”
海潮用指间在案上画着道道,一边皱着眉思索:“可是这还是猜的,说不定吴媚卿意外发了笔财呢?窗户朝河上开着,谁都能爬进去。
”
梁夜向窗外看了一眼:“另有一事。
”
他顿了顿:“我们因李管事之死,去眠云楼寻吴媚卿,又恰好发现她的尸首,未免太凑巧了。
”
“可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啊。
”海潮道,“再巧的事我也听说过。
”
梁夜端着茶盏,思索片刻:“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我们遇见的所有事都相互勾连。
在这里,应当不存在无理的巧合。
”
海潮似懂非懂,但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毛毛的,像是被一层诡谲的迷雾笼罩。
梁夜接着说:“眠云楼里的那两具尸首已开始腐烂,一扇木门不可能挡住所有气味,何况窗户虚掩着,气味也会传出去,可无论楼里楼外,竟无一人起疑,也无一人报官。
”
顿了顿:“那两具尸首,仿佛专等我们去发现。
”
程瀚麟张着嘴,啃到一半的鼓楼子都忘了。
海潮也是一阵不寒而栗。
陆琬璎没说什么,但亦微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