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风来和露落的说法,贾三只要口袋里有一文钱,就彻夜彻夜地流连赌坊,宿在娼家周四娘家中,可以一连几日不着家。
时近正午,他多半在周四娘家睡大觉。
他们边问边寻,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地方。
叩门一问,贾三果然在此。
片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吊儿郎当、一步三晃地走出来,只见他四五十岁,两鬓斑白,头脸浮肿,四肢细弱,肚子却鼓突着,他还作读书人装束,然而黑幞头歪戴着,白衣皱得像菜干,仿佛从裁好那日便没浣洗过,布满深深浅浅的污渍,脏得看不出颜色,一身酸臭的酒气熏得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梁夜蹙了蹙眉:“你就是贾三郎?”
贾三打量两人一眼,满面阿谀之色:“正是鄙人,两位贵客,有何见教?”
梁夜直截了当道:“听说城南苏家的园宅,是由你经手的?”
贾三一听“苏家”两字,眼中便露出戒备之色:“两位缘何打听此事?莫非是苏家郎君有什么话说?”
梁夜道:“我们并不认识苏家人,只是从外州来芜,想买座宅子,见苏家屋宇宏阔,十分喜欢,听说是你居间,便来相询,可有类似园宅或典或卖,作价几何。
”
贾三如释重负:“原来如此。
鄙人手上好田宅是应有尽有,但凡两位贵客能想到的,都能寻到。
城西靖安坊张府君族兄家旧宅,三进院子带花园,风水绝佳,离牙城只有几步路,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可愿移驾去看看?”
海潮问:“有苏家的宅子那么阔气漂亮么?”
贾三讪笑:“靖安坊不比城南,寸土寸金的地方,略微紧凑些许。
”
海潮又问:“多少钱?”
贾三道:“张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并不急着卖,若不是鄙人父祖与张家世交,张郎君是决计不肯卖的,鄙人看两位品貌不俗,气质清华,不是钟鼎之家,便是书香门第,也只有两位这等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