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擎觉得相当荒谬。
千里科技以算法闻名,公司的内部管理也是靠多套算法模型。
员工们认为用算法评估工作,不会像人管理一样参杂了主观喜恶,很公平,认可度很高。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的制度都被写到了算法模型里的底层逻辑里呢?
甚至还为这些恶心人的逻辑披上了一层糖果的炫彩外衣。
即使还不知道那位锲而不舍攻击千里网的黑客或者黑客团队是何方人士,但从目前甚嚣尘上的“千里网男性求职者歧视”舆论来推断,秦擎大概可以猜到黑客的动机。
秦擎停下来,招呼找了个工位坐下正在揉着腿等她的方炜:“走,去你们技术部门看看。
”
方炜期待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面对方炜,秦擎有些不忍。
孕期女员工的身份,方炜四个标签全部启动。
她还是管理层,在团队情感维系这一项上更是高指标要求,甚至还多了两个分支【暴躁降权】【混乱降权】。
这两个分支标签刻板地认为女性管理自带暴躁和逻辑混乱属性。
如果在定期的员工评价调研中,有她的下属或同级反馈她过于严厉暴躁,或某些场景存在表述不清晰。
算法会判断她影响团队凝聚力和项目聚焦度,结果会直接落地到加薪评估和绩效分值。
方炜自身能力强,几乎没有触碰到过这些隐藏红线。
她自己也不知道被这些隐性要求考核着。
她孕晚期还这么拼,就是为了能够在这次黑天鹅事件中立功,获得“优秀”的考评。
按照公司晋升制度,这次的加上近两年来她所累计的“优秀”次数,足以在3月份即将启动的晋升评估中,击败同部门的同事,在休产假以前,拿到“高级总监”的职位。
那么,她在产假期间能够领到的基础薪资,也能高30%。
然而,她并不知道。
早在8个月以前,她在系统里提交自己的怀孕证明的时候,这次晋升评估已经把她排除在外。
在这8个月里,她强忍孕期不适,甚至增加工作强度以获得的“优秀”评价,都是不作数的。
产假回归后如果还有意竞争晋升名额,“优秀”评价次数还需要重新累计。
方炜撑着桌子站起来。
秦擎上去搭了把手。
方炜愕然,连忙道谢。
秦擎扶着她:“有没有想过换工作?”
方炜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到了这里。